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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立文:商業化元素對中國藝術破壞過大

http://www.CRNTT.com   2013-10-10 12:48:19  


 
中國藝術不能由“國畫”界定

  蘇立文:在1940年,我首次來到中國,那時候我20出頭。1973年的時候,我再次回到上海,那個時候正值文革時期,所有文化方面的活動都停止了,上海是一個死寂的城市,今天再次回到上海,看到有這麼多的文化活動,這麼興盛的城市,我非常高興。

  我講一下對中國文化和藝術方面的一些感想。現在對中國藝術已經不能是不是國畫來界定。對中國藝術的界定問題,自從1940年開始,就已經開始不斷爭論。在1940年,當時畫家龐薰琹在重慶的時候,他向畫展的委員會提供了一幅畫,是他自己的作品,當時展覽會對應該把這幅畫放在國畫還是西畫的分類里面,討論了很久。現在這個問題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什麼是中國畫呢?就是中國畫家畫的畫,中國作家創作的作品,這就應該是中國藝術。

  1940年我剛到達中國的時候,我什麼中國藝術都沒有看到。我在貴陽為紅十字會開卡車,援助中國抗戰,運輸藥品到重慶,那個時候沒有藝術。1942年,我從貴陽轉到成都,在成都的一個博物館工作,在那里我和我的太太吳環女士結婚,吳環女士成為我終身的伴侶。我和吳環女士在1941年在紅十字相識,她是一個大學生,老家在廈門,也支援抗戰。1942年我們在成都結婚,一直到2003年,她在牛津過世。她是一個科學家,學習細菌學,這是當時有很有前景的一個科學研究領域,但是為了支持我對中國藝術的研究,她放棄了自己的科學生涯,竭盡她所有的力量幫助我,支持我,因為她,我才認識了這些中國的畫家、藝術家。吳環,我的太太打開了我和中國藝術家結識和了解中國藝術的一個大門。

  1942年,在成都我第一次認識中國藝術家,特別是那些到內地來避難的藝術家,這些藝術家裡有吳作人、丁聰、劉開渠、龐薰琹。龐薰琹是我一生最親密的朋友,他給了我很多的幫助。那時候西化和中化的爭論比較少,主要的原因是戰爭時期,到內地來避難的藝術家,突然看到了很多以前沒有經歷過的新世界,對他們新的生活經歷,特別是生存的問題,也涉及到很多生活上的問題,占用了他們更多的精力,就不再爭論西化和中化的問題。從那個時候到現在的70多年來,中國的藝術發生了這麼多的運動和變化,很難把這些變化概括起來,用一個比較一般性的詞匯或者概念來解釋。

  我們在戰後的中國藝術看見了非常精彩的一些藝術作品,比如說黃賓虹和傅抱石,他們的作品非常的優美。在文革剛剛結束的時期,在藝術的初創經過很多挫折。80年代是藝術最激動人心,最有創造力的時期。在80年代初期,藝術創作過去所面臨的屏障、阻礙、封閉,都剛剛打開,藝術家們看到了新的完全不同的世界。那個時候舊的打開,新的又剛剛來到,最能激發他們的創造力和生命力,所以有很多精彩的有意思的作品創造出來。

  我在1980年來到北京訪問的時候,見到我的藝術家朋友龐薰琹,當時他說了一句話給我印象非常深刻,他說不要用我們現在做的行動來評判我們,我們做的一切都剛剛開始。自從他說過這個話以後,在中國藝術界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很多新的先鋒派的藝術,還有很多探索性的藝術不斷在出現。在80年代,中國的藝術界確實打開了一個新的大門,是藝術界的新開端。

  但是80年代過去的時候,很不幸的是,中國藝術界又進入了一個商業化的時期,藝術界的商業化元素對藝術造成的很大的影響,中國的藝術界又產生了很多自我重複的那些東西,失去了自己的創作方向和道路。但是我也很高興的看到,有很多藝術家並沒有被藝術界的商業化元素所影響,他們仍然堅持自己的道路,按照自己的藝術方式不斷的創作下去,有極大的創作活力、精力和創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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