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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非世界杯:“黑白”的隱喻

http://www.CRNTT.com   2010-06-15 09:04:00  


 
  北美所熱衷的純色白棒球運動,象徵了這種純色主義道路的決絕。而南非的命運則比南美路綫更乖張,歐洲移民始終無法占據主體,即使歐洲人滅絕了薩恩人、混血改造了科伊人,但始終無法將班圖人完全消滅,無法限制或者超越班圖人的生命力和生殖率,南非的白人被黑人所包圍,白人高度依賴黑人的勞動力,宛如足球黑白花色的相互依附。南非白人甚至在生產力和科技水平上沒有足夠的能力和自信來引領南非,黑人是他們土地、商業和文明的有力競爭者,他們只能通過政治上矮化對手,強硬地創造不平等,製造出虛弱的分庭抗禮。

  當原先的種族隔離政治版圖完全顛覆時,班圖人曼德拉和圖圖也能領悟這種“類足球”——非純色政治的含義,大赦、和解、尋找真相與匯聚苦難口述史(例如憲法山監獄遺產項目),班圖(Ubuntu)人的原始哲學就是一種“相互依附、花色相雜、綁在一起”,通過一種持久的堅韌來維系關系,遠離憤怒和仇恨,原離肯尼亞式的“白吃黑”後的“黑吃白”。盡管很多南非人並不滿意黑人的獲得,認為南非只不過從“足球社會”變成了“卡布其諾咖啡社會”——最底層是黑色的,上層是白色的,頂層是被龐大黑人選民選出來的黑人政治家,就像是咖啡裡撒的一些可可粉。

  所以,當世界杯足球賽降臨南非的時候,我們不僅將其理解為競爭的運動、對決的挑戰,同樣它也是共生的存在、滾動的協作。足球從來沒有定性為和平主義和解主義競技運動,因為足球不乏挑動民族情緒、製造流氓人群、編制猥瑣語言的歷史,足球並非永遠政治正確、人道泛濫。但是我們熱愛它,正是因為它的不完美、它可能的黑暗面、它的多層次、它的情態。它是便宜的,窮苦的男孩從中獲益匪淺。它是跨越性的,沒有身高限制,沒有愚昧的籃球式門檻;沒有膚色種族的特征,白人黑人大塊頭矮腳虎都可以踢出伯仲之間的水平。它有領袖,但沒有獨食,它推崇孤膽,但集體優先,它有分工,但有差別,它需要平等協作的氛圍,但前鋒後衛有天塹般不同的溢價。

  被譽為南非詩歌之父的英國人Thomas Pringle很苦惱地在其最著名的《沙漠深處》表達這種黑白對立的孤寂,“在我所鐘愛的沙漠深處/一個孤獨的叢林男孩伴我左右/這是從未想象的荒野/白人的腳印從未到達/夜風卷走我的嘆息/星星在午夜燃燒/人很疏遠/神卻臨近”。我們希望,在隨後一個月的狂熱時間裡,將這種南非式傳統孤寂掙脫吧,扔得越遠越好!讓夜風變成滾燙的呼吸,讓流星在午夜裡燒得更旺,讓每一個孤獨的叢林男孩都能結伴,讓人們在炎熱中相互取暖,讓神明在仲夏夜放下身段。

  2010年06月13日 21世紀經濟報道 作者唐學鵬(21世紀經濟報道評論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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