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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雪峰:我所知道的“文革”發動內幕

http://www.CRNTT.com   2012-03-18 09:35:30  


 
第二次杭州會議

  杭州會議後,學術批判不斷升溫。4月9日—12日中央在北京召開書記處會議,會議內容之一就是研究學術批判的問題。

  會後馬上就召開了第二次杭州會議,又叫政治局常委擴大會議。

  我於14日從邯鄲返京,15日飛上海,從上海到杭州。當時來的人比較少,就安排在西泠賓館(八層樓)。

  彭真來得晚,我們還換了一下房子,住在同一層。

  葉帥也來得晚,來了就問我:“這個會議是幹什麼,三月不是剛開了會?”

  我說:“我也不知道。”

  葉帥說:“送彭真上飛機時,彭真和我講了兩句話,說現在又出事了,他出事了。”

  彭真到杭州後,要求和毛主席見面談話。彭真和徐業夫講時我正在旁邊。彭說:“我要求和主席見面,只講20分鐘。請你轉告。”徐業夫會轉告的,可是主席沒有見彭真。這樣我們就知道事情大了。

  會還沒有正式開,18日關於彭真問題的材料就出來了。一個材料是4月16日《北京日報》以三個版的篇幅發表的批判吳晗、鄧拓、廖沫沙“三家村”的文章,並加《北京日報》、《前線》的編者按。在編者按中有所檢查,並提到《前線》發刊詞。康生講這是個假批判,真包庇,假裝自我批評。又說《前線》也發了一篇文章,他始終沒有看到。我們知道“三家村”的問題牽涉到北京市委。

  4月18日《解放軍報》發表社論,是按照江青召開的《部隊文藝工作座談會紀要》的精神寫的。社論宣布: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高潮已經到來。

  19日開始開會。

  20日、22日、24日、25日在主席那裡開了幾次會。主席談得很活躍、和緩,但講話中插的那幾句話就重了。主席說:北京的空氣很沉悶,他不願在那裡住,願到上海來。那時柯慶施和江青已聯繫較多。1965年初,江青就躲到上海來密謀策劃批判吳晗的《海瑞罷官》一文。

  我們在西泠賓館吃過飯出去散步時,六個大區書記包括劉瀾濤在內,沒有一個敢和彭真並行,也不和他講話。我還和他講話,因為彭真1938年就是我的上級,關係可以。但我們也只能講些廢話,“天熱了……”。誰也不敢講正題。

  4月21日少奇訪問巴基斯坦、阿富汗、緬甸三國後回到杭州,主持了類似政治局的會議。因為少奇從3月26日就不在國內,對這段情況根本不了解,所以會議實際是總理主持。在會上少奇點了兩個人的名。

  王任重說:主席講得很好,很重要,是否將毛主席的講話整理成一個文件下發全黨。陳伯達說:那你根據你的記錄寫一下。這就是《五一六通知》的由來。王任重記錄的特點是誰的話都記,但只記要點。我的記錄是記毛主席的原話,但是別人的插話就記不下來了。我一看他的記錄同我的不盡相同,就沒有往外拿我的記錄稿。王任重起草的文件,後來改動很大,康生說改了八遍。(但也有另一種說法,比如劉志堅回憶:4月14日總理把他叫到釣魚台8號樓說,中央確定劉和陳亞丁到上海參加一份中央文件的討論和修改,這就是《五一六通知》。16日他倆飛上海,當天陳伯達、康生、江青召開會議讓大家討論,5月1日劉回到北京。這就是說,第二次杭州會議還沒有開,中央已在組織人起草《五一六通知》了。)

  4月24日,會議基本通過《中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通知》(即《五一六通知》)草稿。

  會議結束,中央指定我和宋任窮兩個人和彭真一道乘飛機回京,明是陪送,實是押送。在26日晚杭州到上海的火車上,27日上海到北京的飛機上,都沒話講。開始三個人在一起,面對面幹坐著,後來宋任窮離開前艙,到工作人員那邊,只剩下我和彭真。大家心裡都明白,我們倆的任務是“護送”他回來。

  到機場後,我們各自坐車走了。後來有人說我把彭真交給安子文了,這是不對的。

  上海會議搞羅,三月會議點楊尚昆、陸定一,四月會議批北京市委,批彭。這時誰都知道,問題剛剛開了個頭,遠沒有完。誰也搞不清下一步如何發展。這時的北京大家都很緊張,到處打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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