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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輝:告別夢魘的“鐵托主義者”

http://www.CRNTT.com   2010-07-14 13:15:39  


 
  米洛舍維奇出生於1941年,父母都在鐵托時代自殺身亡。但他的妻子米拉•馬爾科維奇卻出身高幹,他因此得以結識了伊萬•斯坦鮑利奇,後者的叔父是鐵托的老戰友,戰時任塞爾維亞人民解放軍司令,鐵托死後曾繼任南聯邦主席團主席。小斯坦鮑利奇也是鐵托的親信。但與許多塞爾維亞幹部一樣,他對鐵托過分約束塞爾維亞的政策也有不滿。在長達二十多年間,米洛舍維奇一直追隨斯坦鮑利奇,在後者一次次力排眾議的引薦下步步高升,幾乎每次都是斯坦鮑利奇把自己升遷後留下的位置交由米洛舍維奇接任。由石化公司領導、首都市委書記、塞爾維亞共盟主席一直升到塞爾維亞總統。

  但是最後這一次卻不再是斯坦鮑利奇引薦米洛舍維奇,而是米洛舍維奇借助“群眾運動”把他趕下了台。

  原來,斯坦鮑利奇作為塞爾維亞領導人雖然對鐵托的民族政策有所不滿,總體上仍然忠於鐵托體制,只是希望在體制內進行調整,而不打算搞“再版的切特尼克政策”即大塞爾維亞極端主義。而米洛舍維奇卻想借塞族人對鐵托政策的不滿發動一場大規模群眾運動,發動塞族“改造”聯邦,清除“袒護”非塞族的領導層,對下壓服科索沃,對上控制聯邦,在全南“當家做主”,徹底出出鐵托時代所受的鳥氣。他希望憑借如此功勞贏得塞族人的喝彩,從而在即將到來的民主化大潮中頂住自由派的壓力而占據主動。這種實質上是顛覆鐵托體制的大塞爾維亞主義“革命”當然是斯坦鮑利奇無法容忍的。於是這對二十多年的師徒與朋友便由分道揚鑣,而反目成仇。

  1987年冬科索沃再次發生塞阿兩族衝突,米洛舍維奇借機發難,在塞爾維亞共盟八中全會期間號召塞爾維亞人起來抗議把他們的利益“出賣給阿爾巴尼亞人”的官僚們。在示威群眾包圍下,會議被迫罷免了鐵托派的一批領導人,斯坦鮑利奇本人也被迫辭職。

  此後斯坦鮑利奇與米洛舍維奇的關係徹底破裂。眼看米洛舍維奇把國家拖入深淵,斯坦鮑利奇逐漸由沉默變為米氏的堅決反對派。當年對鐵托民族政策有所不滿的他,現在公開宣布自己是鐵托式的“反民族主義者”。他在貝爾格萊德組織反戰團體,譴責塞族武裝的暴行。尤其在波黑戰爭期間,他毅然出現在塞族武裝包圍與轟擊中的危城薩拉熱窩,對波斯尼亞人民表示聲援。1995年他出版《走向絕境》一書,嚴厲抨擊米洛舍維奇,同時也譴責米氏的反對派陣營中那些同樣鼓吹塞爾維亞民族主義、只是把米氏當作“前共產黨人”來反的人。他告訴塞爾維亞人民:“在米洛舍維奇之前,有一個完全別樣的塞爾維亞”,那就是鐵托的南斯拉夫聯邦中和平和繁榮的塞爾維亞。這些話體現了他作為一個老共產黨人對米洛舍維奇斷送“鐵托遺產”的痛惜。但他也談到舊體制缺少合理的政治結構,才使鐵托的一些錯誤無法糾正,導致不負責任的野心家上台,而公眾則在被迫沉默和被利用的歇斯底里之間陷入怪圈。

  1990年代的這本《走向絕境》與2000年代的《生死巴爾幹》,可以說是一脈相承地代表了“鐵托派”對米氏的看法。

  2000年大選前,對米洛舍維奇與同樣鼓吹塞爾維亞民族主義的反對派都極為不滿的斯坦鮑利奇計劃出山參選。他勝出的機會雖不大,但作為左派候選人他將會有效地分掉一部分社會黨的選票,對米洛舍維奇非常不利。於是在大選前一個月,斯坦鮑利奇被米洛舍維奇的秘密警察“紅色貝雷帽”綁架並暗殺。他死後,著名學者康斯坦丁諾維奇著文悼念:“感謝這位塞爾維亞賢人,伊萬(按:即伊萬•斯坦鮑利奇)的血與斯雷布雷尼察(按:慘遭塞軍屠城的波黑穆斯林城市)兒童的血流在了一起,與武科瓦爾和薩拉熱窩被狙擊手打死的孩子們的血流在了一起,伊萬在這些孩子們中,伊萬是他們中的一個,他們都是民族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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