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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該為網絡自殺負責?

http://www.CRNTT.com   2010-12-08 11:17:58  


 
三個90後,都是第二代農民工

  他們境遇相似,也都曾懷揣夢想。而他們的青春記憶,卻帶著苦澀和殘酷。

  阿友10歲跟著父母來到台州,讀職業學校,初二就輟學了。他說,本來想去讀的,但沒考上六中(椒江的公辦學校)。陳建來得稍晚,也在職業學校讀過書。三人都沒考上理想的學校,早早輟學,常常在一起玩。

  相約自殺前,陳建正在學廚藝,阿友學美發,星子送外賣。

家境:都是貧二代

  星子爸媽在葭沚街上賣豬頭肉。陳建的爸爸在船廠當個小包工頭,媽媽蹬三輪車。阿友的爸爸打零工為生,50元一天,媽媽踩縫紉機。

  阿友說,以前他讀書時,爸爸沒有工作,媽媽上班的工資,只夠維持生活。“我家貧困點,星子家富裕點,我哥家也可以。”他說的富裕,是相對而言的。記者看到他們租住的農民房低矮、破舊、狹小,星子家樓上住人,樓下加工豬頭肉,環境很差。

  父母忙著打工,不怎麼跟他們交流,他們也不跟父母說,在外面一玩好幾天都不回家。

  阿友和陳建都有姐姐,已成家,星子有妹妹。“姐姐都很孝順,我哥哥的姐姐很能幹,考了駕照,打算買車了,是我們的榜樣,她高中畢業考上大學沒讀,在臨海、上海都工作過,完全靠自己。”

  三人想著自己死了,還有姐姐妹妹照顧父母。

家庭:都討厭父親

  “有一點,我們很像,都很心疼自己的媽媽,討厭自己的父親。”5月9日母親節,阿友說,他們三個都是在相似的環境中長大的。

  他說,星子的繼父經常打他,自己的爸爸前幾年老是不出去工作,就知道在外面打牌喝酒,小時候放學回家,老是聽到大人吵架。不讀書了,老爸還經常喝酒打他,“這2年打我少了,但老是被罵,壓力太大。”

  陳建工作沒著落,想學美發,家人反對,怕他跟弟弟一起貪玩。弟弟重新找到工作,家人會說他就知道玩,不如弟弟。

  迫於壓力,陳建放棄學美發,跑回黃岩小炒攤重新做配菜工作。8天後,接到星子的自殺邀約,他拖著皮箱回到家,把行李放在門口,沒進家門就走了。

  3個家庭都說最近沒打罵過兒子,陳建的父親承認,有時候會“講”兒子幾句。

工作:一個頭,兩個大

  阿友2007年開始打工,在酒店、KTV場子裡做服務生,現在他喜歡貼文身,跟當時的經歷有關。

  之前他在三個理髮店幹過。今年2月底,他和陳建認識了開理髮店的阿傑,因為談得來,就跟著他到高橋的店做學徒工。

  這裡距離高教園區近,阿友在QQ裡說:“3所大學2萬3千多人,還有2個KTV,每天我們店最少要洗500個頭,店裡3個洗頭的人,我一個人最少要洗100個頭。做了14天,雙手已經裂開了,超痛,今天還被一個小姐罵慘了”。

  一開始,阿友還邀請QQ好友來店裡洗頭,後來每天工作十多個小時,有點厭倦,簽名也改成了:一個頭,兩個大。

  一個月後,兩人辭職。阿友說,店裡裝修,老板老讓他們搞衛生,不知道為什麼哥哥和老板起了衝突,他們決定離開。

  聽說兄弟倆出事了,店員們都目瞪口呆。這一個月留給同事的印象是,陳建做事認真,但比較衝動,阿友頭腦聰明,有點小偷懶。兩人都抽煙,喜歡上網,每次出去玩,會把頭髮吹得很漂亮,偶爾會打車。

  阿傑說,學徒工蠻艱難的,他們渴望被尊重,不喜歡被呼來喚去。聽說他倆因為錢和家人鬧過情緒。父母不舍得多給,希望存錢為他們造房子、討老婆。“錢不夠用,我還勸他們少買點煙,白天到店裡抽我的好了。”

  4月中旬,阿傑接到陳建的求助電話,問他有沒有好的去處,知道他們遇到困難了,但沒想到會走上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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