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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敵”韓寒

http://www.CRNTT.com   2012-01-12 14:08:47  


 
  不再討好任何人

  南都周刊:你說接下來寫文章,再不會討好除了自己女兒外的任何人。

  韓寒:對啊,就討好自己的女兒。其實是一個玩笑話哦。

  南都周刊:那以前有討好別人麼?

  韓寒:會有啊,會有顧慮,有時候上論壇你得先看看,左派的論壇是沒法看的,全是傻逼在那兒,我主要是去那些比較自由的論壇。在中國為了安全起見,我肯定站在發出呼聲最多的派系裡,我比他們都有名,如果我跟他們說的一樣,那些人肯定會覺得找到了代言人,就會紛紛誇我,太牛逼了,太對了。

  南都周刊:那你就是安全的。

  韓寒:對,因為他們都痛恨權貴,批評政府,這些事本質上都是沒錯的。但在錢雲會事件上,我有了一些改變,因為從我自己對於政府的判斷,對交通的了解,包括我研究那些圖片,雖然我很尊敬錢雲會這位村長,但我始終覺得這個八成或者九成就是一個交通事故。但是當時被社會精英們潛意識地抹殺了。到後來,很多人在那裡推測汽車怎麼怎麼樣,從我的角度來講他們完全不專業,因為我對汽車的運動軌跡比他們了解。這時我就發現了知識分子的另外一個局限性,他們都是做“有罪推論”,並不能很客觀。這件事對我產生挺大改變。於是我就寫了一篇文章,叫《需要真相還是需要符合需要的真相》,我覺得激進的右派需要“符合他們需要的真相”,而那和政府造假有什麼區別呢?以前和他們在一起很開心,因為我覺得大家的觀點是一樣的,都是要自由、要民主,但是後來我發現在要自由、要民主的過程當中他們往往不妥協、不協商、有時甚至是不客觀的。

  南都周刊:除了錢雲會事件,還有沒有別的觸動你?

  韓寒:2007、2008年都有這個轉變。當時我是很堅定覺得中國社會必須得一人一票選主席,我所有的文章都是對權貴的批判,同時,我會對人民也表達一下失望,但那種失望相對來說在文章裡隱藏得比較深,就比如我說過,在通往民主的道路上,最大的障礙就是人民,類似的話,當時可能沒有人察覺。

  南都周刊:從剛開始有所顧慮到現在無所謂,你認為自己已經超越派別了?

  韓寒:對,我無所謂,認定心裡所想的那些就可以了,管你說我是左派,是右派,還是五毛黨,都沒關係啊。而激進的右派恰恰就不是這樣,一句話不對路,就會瞬間把你踢到五毛的陣營裡,這就是知識分子傻的地方啊,他們根本就不會做統戰工作,眼裡容不得沙子。

  南都周刊:這次你被踢了好多腳,什麼感覺?

  韓寒:我無所謂,我又不會被別人說是五毛黨,就真的去效忠黨國,我始終有我自己的判斷,而且我相信只有越來越多的人像我這樣想,這個社會才會放心去變革,不是那種情緒化的非左即右、非黑即白。

  南都周刊:《環球時報》的總編輯胡錫進,以及《人民日報》都公開表達了對你的讚賞。

  韓寒:這是他們自作多情,明顯會錯意了。只有批評了權貴才有資格批評民眾,沒有前者就沒有後者。不先批評政府就沒有資格批評右派。《環球時報》沒這個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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