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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朗綜合症”的又一次循環

http://www.CRNTT.com   2010-06-21 09:48:15  


 
  第一,這個“像鄰居大爺一樣普通”的漢子有著令伊朗人肅然起敬的經歷:他是1979年伊斯蘭革命中的學生領袖,策劃了一系列針對超級大國人員的暗殺和綁架行動;他在1980-1988年兩伊戰爭中服役,一直當到伊朗革命衛隊第六軍的工兵司令,後來又出任保守文化的伊斯蘭指導部顧問,又當過省長;

  第二,他既是民族主義者,又是文化保守主義者,還是個“鐵腕”的強硬人物。他在當市長的時候要求該市的男性職員留胡須,必須穿長袖衣服上班,不允許用貝克漢姆、舒馬赫之類的西方運動員形象作宣傳,解雇具有自由主義思想的報紙主編。這一切迎合了因不滿扭曲化改革而高漲起來的原教旨主義心態;

  第三,與“腐敗的改革派”相比,內賈德自身十分清廉儉樸,“為窮人說話”,與腐敗作鬥爭,精簡臃腫的部門,成為“平均主義的代表者”。他自稱是“原則主義者”,所有的行動都建立在伊斯蘭教原則與“革命原則”之上,在選舉的時候播放的內賈德生活片子就很能打動中下層民衆,他那83平方米簡陋的公寓式住宅,既沒有車庫又沒有游泳池,而他的競選口號是“把石油收入放在老百姓的飯桌上”,聲稱要把石油財富的分配向窮人傾斜;

  第四,在國際舞台上他聲稱為伊朗掌握核能而努力,無意停止核計劃,他是公開反對與美國改善關系的惟一候選人。

  毫無疑問,內賈德的理論資源來源於1979年的“伊斯蘭革命”,這一“革命”本起源於人們對巴列維改革的不滿。然而此後十多年里,原教旨主義造成蕭條的經濟、窒息的社會生活與沉悶的精神禁錮,加上兩伊戰爭的深重災難,本已使這種極端的意識形態聲譽大損。人們普遍向往更為開放和世俗化的生活,在20世紀末的幾年間甚至出現了“親美”的民間氛圍。當時研究者曾經注意到中近東諸國的官民價值觀對立:在統治者親美的沙特,民間流行反美情緒;而在統治者仇美的伊朗,卻有“中近東最親美的民衆”。

  哈塔米改革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出現的。在哈塔米執政期間,伊朗除推進市場經濟外,也調整了自己的外交政策,曾悄然地與以色列接近,試圖緩和兩國之間緊張的對抗關系,並向美國示好,主動表示願意融入主流的國際社會。然而由於政治體制改革的滯後,這一改革重演了當年巴列維改革的弊病:權貴操控市場、官員化公為私,世俗化變成了腐敗化。人們對哈塔米改革普遍失望,有一種受愚弄被欺騙的感覺。改革初期民主化的缺乏使社會斷裂、鴻溝擴大,中下層上升的道路受阻,好處被權貴所得,而代價由下層承擔。無助的人群無法在社會上獲得安全感。於是當“社會危機激發起遲來的民主”時,“民主”反而演變成了對“腐敗改革”的清算而成為保守派複辟的機會。對改革的抵觸演化出對過去1979年革命年代的追念之情,本已失去影響的原教旨主義又一次卷土重來。雖然人們常說“人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但是歷史確實有驚人的相像,哈塔米改革很像巴列維改革,兩者都是以“政治專制下的經濟自由化”始,因腐敗而激起民怨,最後導致“民主消滅自由”而複歸極權統治。內賈德上台後的舉動就不由得使人們想起1979年革命。而他給“伊朗病”開的藥方就是“回到1979年革命年代”,以傳統抵制西方,以嘩衆取寵取悅於百姓,以極端行為對抗國際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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