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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者“微笑求死”的背後 | |
http://www.CRNTT.com 2012-04-01 11:33:19 |
最後的留言 根據北京市公安機關出具的精神鑒定報告,來自小鎮的馬金庫到了首都之後,自殺的念頭長時間盤踞他的心頭。在QQ空間唯一的自述中,馬金庫用火星文寫道:臉上的微笑麻木到心里,有誰能看到我躲在黑暗里偷偷哭泣。 “他心挺深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在親屬中,表姐圓圓(馬金庫二姑的女兒)一直是馬金庫最親近的人。 2009年年初,樊守麗曾將兒子托關係放到滄州一個汽修廠工作,不久老板就電話給她“趕緊把孩子領走,管不住”。當時,一同上班的年輕人一直拿馬金庫的斜視和耳聾開涮,自尊心受挫的他就跟這夥人吵了起來。“他把菜刀藏到枕頭下面,就想如果再吵起來,就給他們顔色看看。” 到北京之後,馬金庫開始一直跟著母親打零工,便時常在一起吃飯。圓圓說,當時親人們曾一起組了一個飯局,馬金庫在快到飯點後,找了借口說出去一下。之後,大家怎麼也都聯繫不上他,飯菜都涼了。等圓圓找回家時,卻發現馬金庫在他的床上躺著。 “親屬聚會,大家都會誇獎其他的兄弟姐妹,卻不會誇他。”大學已經畢業的亞雙說,她能感受到馬金庫在親友之間的尷尬,聚會時他總無聲無息,如影子一般。 馬金庫告訴律師王曉雨說,自殺是他一直以來的打算。為此,他特意從網絡上買了鎮靜藥三唑侖,希望以一種睡過去的方式死去。後來,這些藥品被用於凶案發生當天,他放進了公司員工早餐的粥中。 作為母親,樊守麗早已對馬金庫“活著沒意思”的念叨脫敏了。2011年5月初,剛領到第一筆工資的馬金庫高興地回家了,他拿出200元給母親,告訴她“想吃什麼買什麼”。他還將200元塞到並不怎麼心疼他的外婆手上,感謝她對他的照顧。甚至,他還花了幾十塊錢給表姐圓圓買了一瓶香水,“像個大款的樣子”。 那段時間,樊守麗感覺到自己肩上的重擔仿佛輕了一些,那是馬金庫做的最長一份工作,“兒子開始掙錢了”。她苦心操持十幾年的家,終於有一絲亮光照進來了。她幻想之後家中可以做些生意,將房子蓋起來。 約兩周後,樊守麗的希望破滅。在經歷了命運流離、輟學後晦暗無望以及愛情無疾而終後,她向來沉默少言的兒子將斧頭揮向了老板的兒媳和兩歲半的孫子,這天是2011年5月22日。 唯一一次見面是2011年10月8日,當時馬金庫在北京市強制治療管理處司法鑒定中心做精神病鑒定,她趕過去看兒子。鑒定顯示,馬金庫一切正常。三個多月沒見,她發現兒子比之前在家時變得白胖一些了。 當她看到兒子被銬住的雙手時,淚珠便滾了下來。當時,表情木然的馬金庫用力靠進母親擁抱的雙手,貼著他哭成淚人的母親耳畔,緩緩地只說了一句:“看淡漠點兒吧,活著多累,別那麼拼了。” 冷血青春 2012年04月01日00:17南方網雷磊 謝雪 回溯馬金庫的20個春秋,可以複盤一個典型的充滿失望與絕望的人生。“活著太難,且沒有意義。”恰此一念,讓他看輕自己、也看輕別人的性命。 下毒 殺人的這一天清早,晨光微熏。馬金庫醒來後感到頭有些昏昏沉沉的。 這天是2011年5月22日,星期天,是他所在北京尚德玉成商貿公司規定的休息日。之前的六天,作為搬運工,他每天都要跟車出去一兩趟,往北京市區的各個商場送公司的副食品,重複著搬起放下的律動。他的作息常是,白天在繁華的CBD送貨,而晚上則回到市區東郊公司所在的馬各莊休息。公司有了里外兩個院兒,老板給馬金庫安排一個上下床的下鋪,方便他吃住。 與市區的流光溢彩不同,馬各莊是一個黯淡的所在。面臨拆遷的馬各莊到處都是廢棄的廠房,短牆上的電線幾乎快要垂到行人的頭頂,坑坑窪窪的道路上污水漫溢,垃圾逐風。 本來每周六馬金庫都會回到同在馬各莊的家里住一宿,但昨晚他喝酒了。買醉前,他跟表姐亞雙通了電話,告訴她“活著沒啥意思”。這電話令亞雙有些驚訝,“幾乎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給我電話”。她告訴馬金庫自己快要結婚了,希望他到濟南參加婚禮。 電話那頭很開心地答應了,但轉念又說:“姐,我身份證丟了坐不了車,好煩啊。”亞雙安慰表弟說,重新辦了就好,男子漢打起精神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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