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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讓複旦學生上課者,非“梁朝偉”

http://www.CRNTT.com   2011-11-21 14:26:50  


  
  複旦學子也曾瘋狂追“學術明星”,對學術問題的討論程度不亞於哈佛人

  今年5月22日,哈佛大學政治學教授、備受追捧的公開課《公正》的教授者邁克爾•桑德爾來到複旦,可以容納近千人的光華樓報告廳走道和入口都擠滿了人,他一上台,就響起雷鳴般的掌聲,他每一個問題,學生們都搶著回答。桑德爾接受採訪時說,中國學生的英語水平、討論的質量和熱烈程度,即使與哈佛大學相比,也是“毫不遜色的”。

  這樣的學生,難道像不熱愛學習的嗎?不巧的是,今年10月,《中國青年報》做了一個調查,結果84.7%受訪者都說學生逃課嚴重。有些學生功利地認為大學學東西沒用,不如實習或者參加各種社活動;有些學生則認為反正中國大學是“寬進寬出”,很好混學分;還有的學生確實熱愛學習,但是實在不愛去上課,中國大學長期以來“重研究、輕教學”的陋習並沒有多大改變,因此一些負責任的大學教師在看了桑德爾等人的公開課視頻後覺得有點自慚形穢。不過中國大學的重研究又以論文數量作為硬指標,假若以此項來看,中國絕對是世界上數一數二的“學術科研大國”。

  所以,作為博導,張教授如此重視教學任務是相當令人尊敬的,只是他“娛樂誤學”乃至“誤國”的論調有所偏差,通過桑德爾的例子就可以看出學子們並非不愛知識,娛樂當然也不是第一位。
 
  巧的是,80多年前就有複旦人犀利地批評過學生愛娛樂,那個時期卻仍然人才輩出

  張教授說“世道變了”。其實不然,80多年前的複旦人也愛娛樂。1928年8月6日,魯迅任主編的《語絲》上刊登了一篇名為《談談復旦大學》的文章,文章作者徐梵澄當時剛考入複旦西洋文系,對學校狀況很不滿。他寫道,“上起課來,真有意味了。每人手小說一本,如血滴子之類;或雜誌一本,如紅玫瑰之類;小報一張,如金釵之類,低下頭悠然細看,沒有人聽也沒有人問。偌大個課堂,只剩下教授們對這自己的講義寂寥的念,聲音如空山夜裡的怪鳥。”“如果有人走進一棟寢室,大概也會疑惑錯進了戲院吧!左邊正在‘先帝爺,下南陽……’右邊又可聽到:‘妹妹!我愛你……’”“餘錢已入荷包,學分已經獲得,文憑已經到手,哄哄然,哄哄然,散了。”這位學生,後來成為了一名非常有名望的哲學大家。

  徐先生的批評文章引起了巨大反響,而後,《語絲》上又登出了好幾篇複旦人的回應。但是,人們的焦點當然不在“娛樂是否耽誤了複旦人,讓他們不愛學習”上,而是在於複旦這個小社會究竟是否也沾染了那麼多大社會的惡習,例如,“學生會強迫普通同學,其內部又上演黨同伐異的派別鬥爭”,更在於複旦能否變得更好。在當時,學生會已被視為“學校的組織,不是為學生謀福利的。”無論如何,學生能夠如此開誠布公地在雜誌上公開討論學校的種種弊端,也是一種自由的空氣,恰是學術需要的。事實是,當時的私立復旦大學校長李登輝先生(跟台灣的同名同姓者沒關係)是一位大教育家,學校也培養出了許多傑出的人才。因此,“娛樂誤學”之說從歷史看,也經不起任何推敲。不過,當時的一些情況今日的校園依然存在,比如,80多年前的複旦人指出的“金錢與文憑的交換,實是今日中國整個教育的一個根本問題,而不是複旦的單獨現象”。當然還有徐先生那句“學分已經獲得,文憑已經到手,哄哄然,哄哄然,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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