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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無極:中國文化種子 法國藝術奇葩

http://www.CRNTT.com   2013-04-23 11:34:20  


 
  由於林風眠、吳大羽都曾留學法國,當年的杭州藝專師生總愛說:“我們是法國藝術學院的分校。”而趙無極的同學朱德群、吳冠中同樣選擇到法國深造。1947年,吳冠中赴法國巴黎國立高等美術學院留學,吳冠中回憶:“趙無極有才華,他是花花公子,有錢,很愛交際。他們夫妻兩個一塊去,這在當時是不可能的,因為當時出國考試非常嚴格,像考狀元一樣。後來網開一面,自費考試。趙無極的父親有錢,幫過陳立夫的忙,所以趙無極夫妻兩個出來是陳立夫幫的忙。”與趙無極不同,吳冠中1950年從巴黎回到北京。

天才魚貫而出的時代

  牛津大學教授邁克爾.蘇立文(Michael Sullivan)曾深入研究趙無極的藝術歷程:“在巴黎的早期歲月,對這位接受力極強的青年藝術家來說,影響是來自所有方面的。他說:‘我學畢加索的素描……我仰慕莫迪格瑞安尼、雷諾阿和馬蒂斯,但還是塞尚幫助我尋找到了自我,發現我自己是一個中國畫家。’他一生欽佩的畫家有倫勃朗、庫爾貝、戈雅和普桑。關於柯羅《帶珍珠的女子》,他說他感覺‘這幅畫一定醞釀了幾百萬年’。而盧浮宮里最美的畫是奇馬布埃的《與孩子和天使在一起的聖母》,他寫道:‘多麼寧靜!整個畫面大致是在同一平面,然而金色的光環創造出奇妙的透視,創造出一種深度感。’這使他想到了中國的古典山水。”

  1951年,趙無極訪問日內瓦,第一次同保羅.克利的作品面對面。他知道克利曾沉浸在中國的詩歌與思想中,問道:“我怎麼能忽視這位畫家呢?他對中國繪畫的理解與熱愛是如此明顯!”此後三年,克利對趙無極敏感的、夢一般的繪畫和素描產生了決定性的影響。

  在現代文化史上,有一些具有典范意義的人物,像徐悲鴻、林風眠、吳冠中、趙無極、朱德群、程抱一、高行健,都跟中法兩國的藝術有深厚的關係。高行健在中學讀書時,偶然讀到愛倫堡回憶錄提到上世紀20年代初在巴黎的生活:一個女人走進一家咖啡館,把她的嬰兒放在櫃台上,說要去買東西就走了,結果一去不再回來。咖啡館老板娘於是讓所有顧客多出一點小費,幫她撫養這個嬰兒。這個故事使高向往法國文化。趙無極則說:“歷史就是這樣把我推向了遙遠的法國,讓我在那裡生根安居,然後又讓我重返中國,使我內心最深處的追求終有歸宿。”

  新加坡藝術家陳瑞獻是法蘭西藝術研究院駐外院士,與趙無極在上世紀70年代初開始相交。他說:“我覺得法國人是歐洲的華人,很相似,只是皮膚與眼睛顔色不一樣,所說的語言、成長的文化與歷史不同。法國人個頭不大,不屬於美國和澳洲那種高頭大馬。他們講究生活的藝術,聰明絕頂也工於心計,就是跟華人很像。也只有這樣優秀的民族與文化才能造就一個無與倫比的巴黎。巴黎雖然是藝人的麥加,但上天如果不把一個塞尚一個畢加索一個趙無極放在那裡,那巴黎的特定時空也就一樣平庸。所以趙無極那個時空的巴黎,真的是令人艶羨的啊!像趙無極那個時代,天才像星座那樣綻放,只是燦爛一過就沒了,趙無極很聰明也很幸運。當時巴黎有兩個藝術中心,一個是20世紀初的蒙馬特,畢加索說在蒙馬特畫室‘洗濯船’創作的時段是他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另外一個是20世紀20年代的蒙巴納斯,那時前衛藝術家放棄蒙馬特,移師到這裡,便有著名的夏戈的畫室‘蜂房’。趙無極也在不同時段來到這裡。趙無極跟我說:‘當時我的隔壁是賈可梅提。’老天,那個時代就那麼偉大!天才魚貫而出。賈可梅提深夜回來,如果趙無極的畫室還亮著燈,他會探頭進來:‘無極!你還在幹活啊!’趙無極說保羅.克利對他的影響最大,他見到畢加索是後來的事,畢加索比他年長,而且影響比他大……如今上天已經改變了蒙馬特與蒙巴納斯的八字。今天,巴黎這兩個曾經星光燦爛的藝術中心,只留在遊客的明信片上和導游口花花的談資里。吳冠中也很偉大,他離開巴黎,因為他有中國這個大舞台,而且他晚年運氣那麼好。他當年選擇回國,在他個人也是方向正確的歸來。”

  趙無極在巴黎很快獲得成功,進入了主流藝術圈。1949年他贏得了第一個獎項,獲獎的是素描作品。1950 年他同皮埃爾.勞簽下了第一個合同。後來他在法國南部畫室一度與畢加索比鄰,已屆八旬的畢加索對趙無極非常親切,每次在畫廊見面,都會熱情招呼:“矮個子中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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