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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與波茲曼的對話

http://www.CRNTT.com   2010-10-21 13:36:12  


 
  對技術進步的深刻批判,勢必引出對人生幸福快樂的深層次理解。圍繞著對“樂”的理解,莊子提出的命題性哲言是“至樂無樂”:“天下有至樂無有哉?今俗之所為與其所樂,吾又未知樂之果樂邪,果不樂邪?……果有樂無有哉?吾以無為誠樂矣,又俗之所大苦也。故曰:至樂無樂,至譽無譽。”在莊子看來,無為才是真正的快樂,反之,一味追求“至樂”勢必走向反面,危害無窮。一味追求身體感官的享受,勢必導致人性的喪失,“且夫失性有五:一曰五色亂目,使目不明;二曰五聲亂耳,使耳不聰;三曰五味熏鼻,困惾中顙;四曰五味濁口,使口厲爽;五曰趣舍滑心,使性飛揚。此五者,皆生之害也。”

  與莊子的“至樂無樂”相對應,波茲曼開出的警世讖語是“娛樂至死”。如果說在草昧初開的上古時代,追求“至樂”還要受到諸多條件限制的話,那麼在號稱已進入數字化時代的信息社會,我們無疑已成為“一個娛樂至死的物種”。波茲曼對沉醉於電視技術之中的人們大聲疾呼:“娛樂是電視所有話語的超意識形態。……電視展示給觀眾的主題雖多,卻不需要我們動一點腦筋。”“新聞節目是一種娛樂形式,而不是為了教育、反思或淨化靈魂。”

  在《娛樂至死》的前言中,波茲曼對兩個著名的“反烏托邦”預言進行了比較:一是奧威爾的《一九八四年》,一是赫胥黎的《美麗新世界》。他指出,這是文化精神枯萎的兩種典型方式:一種是讓文化成為讓人窒息的監獄;另一種則是把文化變成一個表面光鮮絢爛,卻讓人娛樂至死的舞台。奧威爾害怕的是那些強行禁書的人,赫胥黎擔心的是失去禁書的理由,因為再也沒有人願意讀書;奧威爾害怕的是那些剝奪我們信息的人,赫胥黎擔心的是人們在汪洋如海的信息中日益變得被動和自私;奧威爾害怕的是真理被隱瞞,赫胥黎擔心的是真理被埋沒在無聊繁瑣的世事中;奧威爾害怕的是我們的文化成為受制文化,赫胥黎擔心的是我們的文化淪為充滿感官刺激、欲望和無規則遊戲的庸俗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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