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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若誠回憶“文革”中三年監獄生活

http://www.CRNTT.com   2012-02-05 10:09:09  


 
  在《VoicesCarry》的“前言”中,英若誠向康開麗坦陳不願在傳記中講自己做情報搜集的工作。從中我們不難理解為什麼《水流雲在》中對有些事情的講述閃爍其詞和只言片語。

  英若誠曾解釋說,“擔心這樣會把別人牽涉到危險之中”,他“不希望自己的回憶錄造成麻煩,尤其不能影響到英氏家族”。他兒子英達在接受《新京報》採訪時也曾說,“我父親一生有保密的習慣”,“很多話題在當時是很危險的”。

  在《水流雲在》中,英若誠也曾說:“我生病的時候一直在思考我們家族的歷史及我對家族歷史應有的責任。我不希望我與這個世界這段歷史的告別像是灰飛煙滅。我要走得有風格,有氣派。”看得出,除了怕把別人牽涉到危險中,對家族偉業與精神的保護與傳承也成為他所要考慮的。

  我們很難想象把自己的好朋友當作間諜報告給上級時是一種什麼樣的心境。在《水流雲在》中,英若誠曾反思道:“我費這麼大勁兒,冒這麼大風險圖的是什麼呢?這恐怕得由受過訓練的心理咨詢師來分析,但我們需要保護自己。經過這麼多年政治上的困惑,在沒完沒了的政治運動上浪費了這麼多時間,我們是‘凡事往最壞處想’。”

  正如徐曉在回憶那個時代時所說的:“在忠誠與背叛成為日常生活中每個人隨時都要面臨考驗的社會里,對其中任何人的不懷疑又是理性不允許的。”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英若誠也不例外。

  當然,除了出於“保護自己”這種本能,做情報搜集工作的原因,恐怕還與他的信仰有關。英若誠曾說:“西方普通讀者怎麼能理解在日本侵略下生活多年的中國年輕人的心理?他們怎麼會明白我是多麼心甘情願為新政權服務?”

  歷經過日本侵華戰爭的知識分子,其內心深處,都湧動著強大的家國情懷。為了祖國的強大與光榮,這些知識分子都放棄了其最珍視的個人自由與個人權利。不論是英若誠,還是何炳棣,甚至是唐德剛,這些抗戰時代成長起來的知識分子,都或多或少地帶有這種家國情懷。

  康開麗也曾說,英若誠做情報搜集工作及“文革”後本可以離開而沒有離開中國大陸的原因,一個簡單的回答就是:他熱愛這片土地,這個他的祖父幫助建設、他的父親被迫流亡的地方。她還說英若誠夫婦一直渴望加入共產黨,但由於他們的家庭背景而被拒,直到1979年他們才得以加入,據他兒子說,那是他們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光。

  英達在接受專訪時也曾表達過其父曾為過去的信仰說假話。英達說:“他在這本書里還在為他認為值得維護的東西說假話,比如他說監獄里不打人,頂多就是罰跪。但是他的難友們跟我提到過,我父親挨過很重的打,多數還是為別人。有些刑罰可以說是慘絕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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