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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靈璫百札》看黃炎培與姚維鈞的奇緣 | |
http://www.CRNTT.com 2013-11-10 10:14:26 |
老年黃炎培的這種心理狀態,其實很可以理解。一般而言,人們都認為老年人世味寡淡,情感枯索,其實,正如黃炎培所說,世界是有情世界,人類是有情動物。作為老人,經歷過勞作、奮鬥與愛恨,對世界其實是更懷深情與眷戀的,只是表現得趨於深沉、隱蔽而已。而許多文化中,不乏壓制老年人情感的傳統。“為老不尊”“壽則多辱”之類的俗語,正是世俗對老人情感的無形規範。王爾德曾經說過一句很透徹也很真實的話:“人老了並不可悲,可悲的是心依然年輕。”大抵說的是人到老境,欲望與能力形成反差,同時也未嘗不可理解為老人情感與環境及習俗的衝突。只有那些個性強烈者才能衝破流俗的規制,遵循造物賦予有情動物的天性,敢愛敢恨,快意表達。黃炎培絕非腐儒,而是個獨立意識很強、個性鮮明的知識分子,世俗的常情,羈絆不了他,因此在姚維鈞面前,才會較少虛飾,而有至情至性的表現。 與黃炎培的熾烈奔放形成一定程度的反差,姚維鈞倒表現出女性在情感上往往更理性與冷靜的一面。幾個月的鴻雁往返之後,當黃炎培在信中特附一小箋,明確向姚維鈞表達愛情時,姚的反應,是還不能接受黃的愛情,她認為,兩人還沒有見過面,黃對她的缺點還不夠了解。這個反應,既真誠,也未嘗不是聰明的以退為進。 黃沒看錯姚。從黃、姚的通信中不難看出,姚維鈞是一個智性、理性與感性平衡的人,知書達理,悟性很高,具有強烈的愛國情懷。在愛情中,她更看重精神上的相知,所尋找的,是靈魂伴侶。她也是一個浪漫的女子,提出與黃炎培約好一天,在同一時間,在異地同時賞月,並將賞月的感受記錄下來,彼此交換。凡此種種,今日看來,即使不是空穀足音,也屬相當古典的做派。 黃、姚結婚後,生有四個孩子。1949年後,黃炎培短暫在政府中工作,官至政務院副總理,姚作為黃的秘書,內外兼理,任務繁重。令人欣慰的是,這段奇情不曾褪色。1954年8月,黃、姚結婚第十二年畢,為了紀念,二人特定制了紫紅色紙夾,用來包裝前述百餘多封信。黃炎培在其上題“靈璫百札:黃炎培姚維鈞共同生活第十三周年開始”。這就是《靈璫百札》的由來。 不過,黃炎培有一處看得大錯特錯。他認為,從人的字體不但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品行,還可以看出一個人的福澤。他認為,姚維鈞的字端正圓潤,將來福澤不會淺。令人唏噓的是,1965年黃炎培去世,轉年就爆發了文化大革命。1968年,姚維鈞不堪淩辱,服安眠藥自盡,時年五十九歲。她與黃的奇緣奇情,只能到另一個世界去延續了。 原題:黃炎培與姚維鈞的奇情奇緣 作者:章詩依 2013-11-8-14:51 來源:經濟觀察報 《靈璫百札》內容簡介: 黃炎培,1878-1965,上海浦東人,一身系有多重身份:既是創辦了當時著名的浦東中學並創辦改辦了南京高師、東南大學(南大前身)、暨南大學、上海商科大(上海財大前身)、河海工程大學、同濟大學、廈門大學等大學,又開創了我國職業教育,被毛澤東稱為“我老師(徐特立)的老師”的教育家;又是先被蔣介石推崇,後由毛澤東親定的我國民族工商業的領袖與代表;既是辛亥革命元老,兩拒不任北洋政府教育總長,四十年代創建民盟與民建並首任其主席(主委),1949年由周恩來兩度來家邀請下出任開國政務院副總理的政治與社會活動家;又是著作等身的學者與詩人。 本書為上世紀四十年代黃炎培與姚維鈞未曾謀面以信相交開始及至結下百年之好期間的情書一百多封、家書廿餘封、詩篇幾十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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