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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年後看東歐轉軌

http://www.CRNTT.com   2010-04-21 08:38:11  


 
  第二個問題,我不知道亨廷頓說的是一種什麼樣的總體狀況,因為亨廷頓說的是一種理論,我描述的基本上是一個事實。我覺得轉軌比較好,並不是美國的經濟學家給他們設計轉軌路綫,每個都是根據自己國家的狀況,比如吉士•薩克斯(音)很早就給建議:之所以發展不起來,就是因為福利包袱太重,福利現在是導致滯後的最大原因,如果向中國學,把福利包袱甩開,就能大跨步前進。克勞斯就說我們是歐洲國家,我們為什麼要降低到亞洲的水平呢?可見,東歐並不是像我們所想的全都上了美國人的當了,全都聽了美國經濟學的。原來搞的證券私有化,平均地分給所有人,以為這樣很平均,但是沒有想到一個問題,只考慮平均,沒考慮股權集中,所有人都是股東等於就沒有股東,這是一種沒有人負責的狀態,過於考慮平均,而沒有到想最後的結果,後來逐漸走向經營者持大股。其實中國也有經營者持大股的理念,但是我們是一開始就這樣,劃撥式劃給了很多高官,或者是有權力背景的人。東歐就不是,他們經過了一個階段,如果把前面的階段忽略是否可以?不可以。現在波蘭的工會談判,談黃了多家,有一個工廠談了七年,最後談黃了,破產清理掉了,就是工會太強大。現在私有化改造後,靠國家補貼已經難以為繼,勞方的立場工會是絕對要體現的,下崗一個工人,20公頃土地,8萬美元,你說這個怎麼談?要價太高。羅馬尼亞的日烏河穀,人們把工會叫天然反對派,誰上台就給誰搗亂,不光是共產黨,所有的派別都已經搗亂一遍了。但是他們的缺點是我們的優點,我們也應該吸取他山之石,他們有一些站在工人的利益上看問題,我們現在的工人是沒有談判地位的。謝謝。

  提問3:金雁老師好,我談一點很簡單的感想。三個星期以前,聽了秦輝教授“20年後看轉型”的講座,主要是講中東歐的,今天金雁老師講“20年後看東歐轉型”,我覺得您講得更細致一些,秦輝教授講的時候,說很多數據資料是來自於金雁教授。

  我的問題是,東歐國家一些主流媒體或者是知識界是如何看待中國社會經濟轉型的?他們對中國是怎麼評價的?假如他們有一個講座,“20年後看中國轉型”,他們可能會講一些什麼?謝謝。

  金雁:剛才有一位同學說在香港,那是張鳴說的,他有點調侃,他是給我打氣,我們同時做講座。我和秦輝,我們不能夠互相聽,我在講,他在下頭聽了,就會不停地皺眉頭,他會覺得哪裡說錯了,哪裡講得不對了,他講了我也會不斷地挑刺。他們是為了力挺我,就故意貶低秦輝。這個我特意解釋一下。

  你說秦輝的很多數據是用我的,也不能這麼說,我們是一種互補,是相互的。秦輝看英文和日文的資料。我看俄文和波蘭文的資料,這樣我們互相用。

  你說的那個話題,我也很關注,但是我要告訴你,比較遺憾,他們關注中國很少,他們眼睛主要盯歐洲,他們對中國只有一個感覺,中國人是太厲害了,幾乎無利可圖的事,中國人都做到了,覺得太害怕了,只要有中國在,他們的福利也建立不起來,他們的商品根本就競爭不過,他們捷克的制鞋業,捷克的鞋質量好,我穿捷克鞋10年都不壞,但溫州鞋就不行,奧地利的施華洛世奇水晶,很多從中國進口,歐洲一個胡蘿蔔一歐元,中國菜農只要一去,這些問題就都解決了,在這點上沒有辦法競爭。這並不是體制最主要的問題,關鍵我們現在是產能過剩,再微利都可以競爭過他們,但是我們也要想到,這樣將來會把世界已有的規則和人類文明的積累打破。你提出的這個問題,我曾經問過一些東歐朋友,他們很客氣地說,中國的確發展很快,現在世界離不了中國,但中國的這些方式,是建立在沒有政治體制改革、大坎沒有過的基礎上,現在所有人都在贊中國,但中國一旦出現問題,就可能會出現所有人罵中國,最好是經濟在發展在高速增長的時候,要想到體制改革,一旦經濟出了問題,你的強大會被群起而攻之,要改就來不及了。這種說法都是私下朋友的交換,他們不會開這麼一個座談會談中國,因為他們覺得中國對他們而言太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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