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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急需提高國際金融話語權

http://www.CRNTT.com   2015-08-29 07:15:53  


在引導全球金融話語權方面,中國仍然十分薄弱,未來進一步打造國家軟實力仍然任重而道遠。
  中評社北京8月29日電/近日,中國人民銀行啟動匯率中間價改革,推動人民幣匯率市場化改革繼續前行,以及保障11月人民幣加入SDR籃子,具有積極意義。但出乎意料的是,上述舉措被國際社會廣泛誤讀,稱其為啟動全球貨幣貶值大戰,引發輸出性通縮,甚至連其後的全球大宗商品與股市下跌,也被冠以“罪魁禍首”之名。

  中國證券報發表瑞穗證券亞洲公司董事總經理、首席經濟學家沈建光文章表示,這樣的指責著實令人難以置信。實際上,全球金融體系動蕩與美元走勢聯繫更為緊密,而近期全球資本動蕩也本該歸因於美聯儲9月計劃加息,絕非中國匯改。

  糾正上述誤解確有必要,但同時,我們更應該自我反思,造成上述亂象與誤解的原因。坦率的說,上述態勢的出現反映了全球範圍內中國金融話語權仍然非常弱,提醒我們,未來進一步提升決策層與金融智庫的國際視野,積極與全球投資者溝通,傳遞中國態度,避免誤解,增強國家軟實力仍然任重而道遠。 

  全球金融動蕩與美聯儲加息預期聯繫更為緊密

  文章認為,新興市場國家貶值很難說是由於中國貶值引起的,實際上與美聯儲加息預期增加密切相關。目前全球股市和匯市的動蕩,其實背後也主要源於美元的持續升值和美聯儲即將到來的加息政策。

  可以看到,次貸危機後,發達國家央行資產負債表的增加是史無前例的。數據顯示,美聯儲當前資產負債表高達4.5萬億美元,相比於第一次量化放鬆前擴張了4倍有餘;日本央行自安倍經濟學出台以來,加大量化寬鬆力度,央行資產負債表擴張了2倍有餘,如今接近350萬億日元;歐洲債務危機以來,歐央行資產負債表也曾大幅擴張,後危機有所平息,才逐步回落,如今又重啟寬鬆之路。

  可以說,發達國家危機後的量化放鬆以及其退出困境是引發新興市場國家動蕩的首要原因,中國也深受其困。

  通過梳理歷史,可以發現,自上個世紀70年代初“尼克松衝擊”開啟美元本位制以來,美元每一次反轉都往往有危機相伴,換言之,美元本位制下,金融危機變得越加頻繁。

  第一階段(1971年-1979年):美元下降周期。伴隨著“尼克松衝擊”,美元相對世界其他主要貨幣一次性貶值15%,從此美元進入持續貶值周期。自1971年8月到1979年底,美元指數貶值27%。與此同時,伴隨著美國和全球貨幣供應量的急速增長,同期石油、貴金屬、基礎原材料價格飛漲,美國經濟和世界經濟陷入史無前例之“滯脹”。

  第二階段(1980-1985年):美元強勢上漲周期。為擺脫滯脹,1979年保羅•沃爾克救人美聯儲主席,強力提升美元利率,1980年4月聯邦基金利率提升至17.61%,也將美國推向了強勢美元時代。其後,里根入主白宮,提出穩定貨幣供應量、減輕稅負、縮減開支、減少政府干預四項措施,美國實體經濟重新恢復增長,進而帶動美元出現了5年的強勢上漲周期,截至1985年2月,美元指數曾一度高達158,導致本輪美元上漲幅度超過80%。

  然而,同期全球金融市場卻動蕩不斷,最為有名的是拉美債務危機,儘管外債過高時爆發拉美危機的內在因素,但早前弱勢美元導致的資金遠遠湧入與美元強勢回歸後資金的大舉撤出成為了拉美危機的加速器,從此,拉美地區經歷了歷史上著名的“失去的十年”。

  第三階段(1986-1995年):美元下降周期。由於八十年代以來,美國經濟面臨著貿易赤字和財政赤字的雙重困擾,而緊縮貨幣政策和寬鬆的財政政策也維持了美元五年內強勢的趨勢,到1985年,美國政府試圖運用的綜合貿易及競爭法案干預外匯市場,促使當時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的日本貨幣升值,以挽救日益蕭條的製造業。最為著名便是1985年9月,美、日、德、法、英五國財政部長及央行行長在紐約廣場飯店簽訂的廣場協議,拉開日元急速升值的序幕。

  此後,日元大幅升值,國際資本在高利潤的驅使下,大舉投資日本的股市和房市,泡沫經濟離實體經濟越來越遠,終於導致最後日本泡沫危機的爆發,股市與房地產市場相繼崩盤,進而蔓延至銀行金融和整個經濟體系,日本經濟陷入長期衰退。

  第四階段(1996-2001年):美元上漲周期。美國互聯網經濟的全面爆發使得1996年美元開始進入上漲周期,當時以美國為首的信息科技革命吸引大量資金重新流回美國,參與直接投資和證券買賣。直到2001,互聯網泡沫破滅導致信用市場急劇萎縮,起源於1996年開始的強勢美元周期導致本輪美元指數上漲約45%。

  於此同時,大量國際資金流回美國也加劇了亞洲市場資本流出,最為著名的是1997-1998年那輪亞洲金融危機,當時亞洲各國資產泡沫加速破沒,經濟與金融體系遭受重創。

  第五階段(2002-2014):弱勢美元周期。在長達十餘年的美元疲軟周期中,美國利率與匯率走勢並不一致,國內利率變化程度較大。首先,伴隨著世紀初的網絡泡沫破裂,以及其後的911恐怖襲擊,投資者對美國經濟和美元的信心深受打擊,資金開始大規模流出美國。

  而為防止美國經濟陷入持續衰退,美聯儲在2001年美聯儲連續13次降息,累計降息5個百分點,創下了1981年以來“最為猛烈的降息輪回”,直至2004年6月,為防止通脹,格林斯潘與其繼任者伯南克相繼啟動了17次加息。儘管加息成果的應對了通脹,但也加速了美國房地產泡沫的破滅,並隨即由“次貸危機”演變成影響至今的全球金融危機。其後的數年,美聯儲相繼推出三輪量化放鬆政策,資產負債表迅速攀升,也維持了美元本位制以來最長階段的美元弱勢格局。

  第六階段(2014年-至今)可以看到,始於去年3月的美元升值周期,美元從不到80,一躍升至如今的95,漲幅超過20%。與此同時,不難發現,近兩年來,新興市場經濟體幾經動蕩,已經十分脆弱。可以說,美聯儲量化放鬆政策退出,9月美聯儲加息預期增強,都是新興市場危機的催化劑。

  例如,俄羅斯、巴西作為金融危機後曾一度風光無限的新興經濟體,如今表現慘淡,增長陷入衰退,兩國貨幣大幅貶值。近兩個月,盧布對美元貶值28%,對歐元貶值22%。而盧布暴跌也傳導至與俄羅斯同屬關稅同盟成員國家的哈薩克斯坦,8月20日起,哈薩克斯坦取消匯率波動區間限制,該國貨幣堅戈對美元瞬間由197.28貶值到最低256.98比1,貶值幅度達30%,令人瞠目。

  此外,越南央行也於19日宣布將越南盾兌美元指導價再次貶值1%,並將交易區間擴大至中間價的上下3%。而今年表現最差的亞洲貨幣的馬來西亞貨幣林吉特,其年內對美元跌幅已經達到11%,當然除了美元走強,大宗商品價格下跌的壓力以及近期納吉布貪腐醜聞升級也對其影響顯著。

  相比之下,今年以來,人民幣一直保持對美元小幅貶值,但對非美元貨幣大幅升值的態勢。可以預期,此時人民幣啟動匯率市場化,存在貶值預期在情理之中。但因為調整人民幣匯率形成機制,將新興市場國家貶值之責推到人民幣一身則有些不明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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