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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在哪里?——讀餘秋雨《我等不到了》

http://www.CRNTT.com   2010-07-03 10:08:57  


 
  事情究竟是怎樣的呢? 

  1969年,在黑龍江插隊的上海模範知青金訓華,在一次特大山洪中,為了搶救兩根電綫杆而送了命。市里點名要求正在幹校勞動的沙葉新以金訓華事件為素材創作一出話劇。 

  1970年,以歌頌知識青年上山下鄉為主旨的六場話劇《邊疆新苗》進行公演。雖然只是一部主旋律作品,但其中嶄露出創作者與衆不同的個性,這出話劇以幽默風格見長。沒有將主人公不著邊際地“高大全”化,演出效果還不錯。 

  但是,時任文化部長於會泳認為該劇違背“三突出”的社會主義文藝創作原則,資產階級的花花草草太多,點名要向這出話劇開炮,從上到下便一齊行動起來。沙葉新原本准備在全市批判會上為自己的藝術觀點申辯,權衡一番後,還是放棄了這種書呆子的做法。他撕毀申辯稿,乖乖檢討,並繼續去黑龍江“深入生活”,修改劇本。此種委屈相從的經歷給他造成不小的傷害。 

  1983年,沙葉新已經是一位如日中天的劇作家,憶及此事,他寫下了這樣的話,“一個人做違心的事最為痛苦,這種內心的巨大痛苦,使我當時幾乎精神失常。” 

  時隔27年後的今天,沙葉新在接受《南風窗》記者采訪時,毫不猶豫地將《邊》劇歸入“遵命文學”。 

  “我歌頌的是什麼?就是生命還沒有一根木頭珍貴。你只有尊重自己的生命,才能尊重別人的生命。你自己都不保險,這怎麼行呢?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是要有前提的”(以上見《一介書生的“出走”》,2010年4月2日《南風窗》)。 

  君子坦蕩蕩,沙葉新先生的深刻反思顯示了男子漢的一份擔當。知識青年下鄉在先,金訓華的事跡在後,《邊疆新苗》更在後,餘秋雨的怪異故事從何談起?上海的知識青年都是白痴嗎?他們不知道是誰要他們下鄉的嗎?二十年後,他們會把上山下鄉歸罪《邊疆新苗》的作者之一沙葉新,要“打他一頓”嗎!沙葉新如此“罪大惡極”,為什麼“文革”後受清查的不是沙葉新而是餘秋雨呢? 

  英國作家毛姆說過:“讀者本來沒那麼傻,你卻拿他當傻瓜,這是很危險的。”(毛姆《巨匠與傑作》) 

  餘秋雨的兩個手指以手槍狀瞄向沙葉新時,三個手指卻指向自己。1975年第7期的《朝霞》雜志,領軍的首篇文章正是餘秋雨的歌頌知識青年上山下鄉的《記一位縣委書記》。這是餘秋雨和朱永嘉一起“到贛南山區跑了一大圈”回來所寫的文章。經過實地考察,他給讀者描繪了一幅知識青年踴躍下鄉、貧下中農奔走相搶的美妙圖畫。正是餘秋雨告訴讀者,知識青年在江西生活滋潤,大有作為,“那里是比任何家庭都溫暖的地方”。 

  沙葉新曾對自己發過“幫凶”這種狠話,餘秋雨有片言只語提到過這篇散文嗎?餘秋雨敢於像沙葉新一樣直面自己的過去嗎? 

  恰恰相反,餘秋雨居然大膽地給自己下結論:“放心,我調查過,文化界里邊,在‘文革’中像我這樣幹淨的,至少還沒有遇到過,如果有,也絕不會寫誹謗文章。”(《我等不到了》224頁)被名氣綁架的餘秋雨顯然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餘秋雨在百忙之中對全國千百萬文化人做了調查,一定要花費畢生精力,這個調查報告應該獻給國家,載入史册。人們知道,餘秋雨在“文革”期間至少曾經發表過七篇大批判文章(《學習與批判》中4篇,《人民日報》中的《路》,《朝霞》雜志的《記一位縣委書記》、《走出彼得堡》)。而餘秋雨是最幹淨的,那就等於說,全國文化界的每個人,在文革期間,至少都發表過七篇以上大批判文章,不知文化界的女士先生們,是否認同餘秋雨的這個論斷? 

  作為同代人,我們有責任幫助餘秋雨為歷史留下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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