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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金融市場動蕩預示著什麼

http://www.CRNTT.com   2015-09-08 07:21:53  


  中評社北京9月8日電/過去的8月,全球金融市場災難頻發。美國道指創2010年5月份以來最大單月跌幅,標普和納指雙雙創2012年5月份以來最大單月跌幅。有報道稱,31個大型新興市場國家的股市市值蒸發1.9萬億美元;新興市場國家中,貨幣貶值幅度在3%以上的高達17個;19個最大的新興場經濟體資本流出總量達9402億美元,相當於2008年金融危機時三個季度4800億美元流出總量的近2倍;大宗商品市場,除油價、黃金微漲外,多數商品價格低迷。

  京華時報發表特約評論員徐立凡文章稱,對於全球市場的動蕩,許多人認為,以中國為代表的新興經濟體將成為新一輪金融危機的風險源。這是不是事實?全球市場動蕩會引發新一輪金融危機嗎?誰是全球金融市場動蕩的推手?對未來經濟走勢有什麼影響?不同的觀察角度和立場,給出的是截然不同的答案。圍繞全球金融市場的動蕩,已經引發學界間、政府間公開或隱性的辯論,這讓辨析本輪全球金融市場動蕩具有了更多現實意義。而辨析的出發點,不是依托於某一個理論,不是預設道德立常沒有一個理論模型能真正解釋市場現象並準確預判危機,占領道德高地也無助於給出解決市場動蕩的方案。最客觀的判斷,只能從金融市場與實體經濟的關係、新興經濟體面臨的挑戰,市場制度是否存在內部缺陷這些最基本的角度出發,如此才能真正了解本輪全球金融市場動蕩的成因,並對未來經濟趨勢作出預期。而當下,最重要的是釐清以下四個問題。

  市場閃崩是不是金融危機的信號

  文章認為,8月以來全球市場的閃崩,被習慣性解讀為金融危機的預兆;但是,儘管市場閃崩通常是出現金融危機的預演,卻不能完全等同於金融危機。

  從歷史看,1987年曾出現股市10月風潮,道瓊斯指數一日狂瀉22.6%,迄今為止仍是歷史最大單日跌幅。上世紀90年代曾出現互聯網泡沫破裂,1994年出現墨西哥金融危機,2001年出現阿根廷債務危機和“9•11”事件,2013年出現印度和印尼“雙I”危機等。但是,符合金融危機定義的只有1998年亞洲金融危機和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多數市場閃崩事件並沒有影響之後經濟的良性發展。由此可見,市場閃崩不能完全等同於金融危機。相對而言,市場閃崩出現的頻率遠遠大過經濟運行的周期率,而且多數能夠自行調整修復。

  從市場動蕩的原因看,事件驅動是金融危機發生的更明確信號。比如泰銖崩盤導致東南亞金融危機,雷曼兄弟倒閉導致國際金融危機。但迄今為止,並沒有出現第二個“雷曼事件”或“泰銖崩盤”事件。儘管導致8月以來全球金融市場閃崩的原因還遠遠沒有得到完整清晰的解釋,但各經濟體市場的跌幅要麼達到了金融危機高峰期的水平,要麼超過了金融危機時的水平。按照過去的規律,與經濟基本面背離過大的企業或貨幣,不可能抵禦長達1個多月的做空。

  從抗擊金融危機的能力看,經過1998年以來兩次金融危機的考驗,各經濟體的防禦能力有明顯提高。1998年,泰國等多數亞洲國家採取的是固定匯率制,一旦經濟基本面無法維持本幣價值和固定匯率,就會遭到市場報復。而如今,多數國家實施的是更靈活的匯率制度,市場漏洞因此得到彌補。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導致許多經濟體的支付體系和清算體系搖搖欲墜,但如今,由於各經濟體之間互助機制強化,除希臘短期出現過支付和清算危機外,其他經濟體還沒有出現明顯危機。

  從經濟基本面看,美國和中國作為全球經濟的引擎,代表了最大的基本面。過去7年,美國經濟的復甦越來越強勁,通過加息以調整負利率政策的條件越來越成熟。即使引發市場普跌的非農就業數據,其實也足夠良好。而中國儘管GDP增速降到多年來的最低水平,但7%左右在主要經濟體中仍是翹楚。而且,基礎設施建設和服務業的增長能部分抵消製造業和外貿數據的下降,經濟並沒有出現惡化拐點。

  從這些方面看,與其說8月以來市場閃崩代表了新一輪金融危機將至,不如說代表了全球資產價格在重新評估。評估的過程雖然痛苦,但不是全面危機將至的信號。

  新興經濟體是不是新的風險源

  文章表示,由於新興經濟體市場動蕩尤其劇烈,因此,新興經濟體被普遍視作下一輪金融危機的風險源。比如,因為本幣大幅貶值,馬來西亞被認為可能是第二個1998年時的泰國;中國因為短期內股市下挫39%且PMI在榮枯線以下,被視作第二個2008年時的美國。在風險源的名單上,還有俄羅斯、南非、巴西等國。

  新興經濟體會成為新的風險源嗎?仔細分析,並不能得出這樣的確切結論。馬來西亞林吉特和哈薩克斯坦堅戈領跌發展中經濟體貨幣,不全然是經濟基本面突然惡化,而在於美元加息臨近與放鬆資本項目管制同時到來,增加了資本市場拋售和資本外流的動能。其本質與“雙I危機”相同,而此前的“雙I危機”並沒有演變成大規模經濟危機。俄羅斯市場動蕩,則很大程度上與烏克蘭東部的地緣政治危機引發西方制裁,及國際原油價格大幅下降有關。南非市場動蕩則更多與內部社會治理出現危機有關。

  可以說,忽視不同經濟體內外經濟環境的差異,僅從市場表現就得出新興經濟體是危機風險源的結論,至少是以偏概全的。客觀而言,發展中經濟體在上述可能影響市場表現的方面,無論從管理經驗還是穩定程度上,相對於發達經濟體而言都還有一定距離,這自然會導致市場波動更加劇烈。

  還要看到,由於2008年金融危機主要發生在發達國家,出於避險需求,大量資金轉而投向發展中市場,在避險期內,許多國際資金已獲得足夠盈利。在美元出現走強趨勢後,鎖定在發展中經濟體獲得的利潤,回到美國尋求美元增值的套利空間,也是國際資本流動的常態。國際資金新的流動走向,也會引發發展中經濟體的本幣兌換潮,進而引發債市和股市動蕩。

  當然,過去中國等新興經濟體的高速發展,帶動了全球大宗商品市場的繁榮,也部分帶動了全球股市、債市、商品貨幣市場的繁榮。在很大程度上,中國等新興經濟體的經濟增長,為全球經濟特別是發達經濟體起到了“擋風遮雨”的防護傘作用。今天中國等新興經濟體需要解決各自面臨的不同挑戰,對全球市場繁榮度的貢獻率有所下降,就指控新興經濟體將成為新一輪金融危機的風險源,混淆不同市場的動蕩原因,顯然帶有“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式的惡意,其中包含了國際經濟話語權的不公正。

  事實上,從經濟健康程度的主要核心指標,即經濟規模、外儲規模、政治穩定性、經濟彈性、經濟增長速度等來看,中國仍能得到比包括發達經濟體在內的多數國家更高的分數。而且,基於中國等新興經濟體在全球經濟格局中權重的增大,能否解決目前各自面臨的挑戰,也與發達經濟體的經濟前景息息相關,製造新興經濟體危機論,實際也是在製造發達經濟體危機論。這只會有利於貿易保護主義抬頭,而不利於平息全球金融市場動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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