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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衛平:荒腔走板的《南京南京》

http://www.CRNTT.com   2009-05-08 10:52:18  


 
  類似邏輯混亂的做法,在片中比比皆是。劉燁率先從地上站起來的舉動,在具體情景中應該是聽從日本人的口令“起立”,去江邊赴死;但是影片卻將其體態、表情處理為如同聽到了歌裡唱的“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讓人看得十分困惑,不知所雲。難民營裡為妓女們剪掉頭發,當她們反問“你為什麼不剪?”如此一來,仇恨的矛頭轉而針對難民營的管理者,這又有什麼理由呢?我還看到有網友提出這樣的疑問,當高圓圓聲情并茂動員別人當慰安婦,這件事情如果真的如此偉大如此崇高,那麼她自己為什麼不帶頭去做呢?這個問題問得好! 

  如果今後中國電影中,繼續出現拿女性的身體當作國家救贖、民族救贖或者其他救贖的工具(拯救男性),像在《色·戒》中也發生的,覺得那是一個再好不過的有效途徑,我就決定以某種方式當一回訪民,以此表達我對這類影片永遠的抗議。不會是中國的男人們,都更加願意躲在難民營裡,以他們的姐妹們遭受蹂躪,來換取自己的安全和口糧吧?這之後再給她們加上一個崇高的美名,於是便心安理得,同時恢複了其道德外衣。 

  (參見《南京南京》四位女性撑起一座城的希望: 

  南都報:你怎麼看待該片裡的女性? 

  演員高圓圓:當時男性往往處於一個比較危險的境地,我們在電影裡也隱約能表現出來導演的一個想法,就是女性拯救男性。) 

新聞鏈接:崔衛平:《南京南京》誰在抵抗?救贖誰?(南方網)  

  需要進一步追問《南京南京》這部影片中,是誰在抵抗?救贖誰? 

  是那些平民在“抵抗”。對於陸劍雄(劉燁扮演)與妓女小江(江一燕扮演)這些普通人,觀衆既不知道他們的來歷,也不知道他們的行為動機,只知道面對受死與受辱時,他們需要做到慷慨決絕、義無反顧,不能有一絲一毫人性的軟弱,不能有一絲一毫對於生命與這個世界的留戀,“人性”的空間不是給他們准備的。(看來地震中的範美忠是說對了。) 

  在拿平民作大面積犧牲這一點上,這部影片與過去舊意識形態沒有任何區別,沒有一點重新表述的餘地,毫不讓步。非常僵化和僅僅停留於原地。危難放到平頭百姓面前,這些人只能“我上,我上”。 

  它的“開放”在於——給強權者(侵華士兵)和腐敗者(漢奸)以人性的空間,提升他們的人格,讓他們獲得救贖。這叫做“讓少數人在人性方面先富裕起來”。 

  對待他們的處理,影片的確比此前有所改變。但是這不過是給罪惡華麗轉身罷了,給為人不齒者披上人性外衣。因此,這部影片的“思想解放”的空間是為這些人度身訂做的,是為特定人群服務的。 

  這就是這部影片“一邊抵抗,一邊救贖”的真相。 

  對平民是一種要求,對強權者是另一種要求,這種雙重標准的智慧是從哪裡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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