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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尼斯：一場沒有領袖的革命

http://www.CRNTT.com   2011-02-01 10:42:05

鏈接： 王爍：突尼斯的三種命運 2011年01月22日09:10財新網　王爍 財新傳媒總編 　　 　　突尼斯政局劇變，強人本.阿里出走。然後呢？  　　在政爭激烈但有序的憲政民主國家，不存在政治真空這回事。無論誰離開舞台，馬上被替代，逐漸被遺忘。沒有誰對政治有自然壟斷。  　　專制政體不然。強人掌權20餘年，打壓一切現實和潛在的競爭對手，成為國家惟一支柱，壟斷政治資源，不可或缺，無法替代；領袖去世，舉國如喪考妣，無法想象未來如何繼續，這在20世紀一見再見。  　　本.阿里沒有自己謝幕，被人民趕下舞台，但後果略同：壟斷國家政治資源的政權一朝傾覆，留下巨大政治真空。誰來填補？如何填補？  　　當此之時，人民充滿政治熱情，毫無政治經驗。專制政權長期壟斷政治資源，人民不得不同時擁有這資產與負債。如何利用政治熱情錘煉符合公義的政治體的基石？如何制約與沒有政治經驗相伴而來的自我放縱？  三種命運等待著突尼斯。  　　第一種命運：利用舉國一致的政治熱情，在裂痕出現以前，召開國民大會制定並公布憲法。時間最關鍵，不要在細節上浪費時間。迅速樹立憲政的支柱，立在強人支柱崩塌後的廢墟，作凝聚憲政民主力量的標杆、新政治體的象徵、不容置疑的合法性來源、無上的道義制高點，讓忠誠有皈依之所，讓一切潛在挑戰者喪失與之對抗的勇氣。倘如是，接下來，它能夠創造、馴服、訓練自己的支持者，與他們一起成長。  　　這是光明的前途，但實現的機會如白駒過隙，時間之窗會很快關上，我假設只有三個月。三個月內，突尼斯要完成制憲，否則這第一種命運不會實現，第二種命運會取代它。  　　第二種命運：突尼斯變政之後，是世界上最自由之地。被壓抑過久的政治熱情噴發，彌漫整個政治舞台，從最左到最右填滿全部政治光譜。爭吵本身不是問題，只爭吵不妥協才是問題。自由本身更不是問題，無須負責的自由才是問題。在推翻舊政權之際同仇敵愾亦真亦幻的同志感消散之時，如果反映公義的制憲進程還在途中，就很可能再也走不到終點。  　　到這一步，突尼斯的命運已經陰霾重重。此時街頭如果沒有失控也是難以控制；議會全然是陰謀詭計的舞台；政客只關心爭權奪利；政府換將如走馬燈；軍隊在革命之初是人民之友，現在逐漸自我覺醒。在熱情耗散之後，人民普遍產生政治疲勞：難道這就是我們想要的那種民主？懷念秩序和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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