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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懷民:“雲門”是我介入社會的橋梁 | |
http://www.CRNTT.com 2011-04-15 14:29:09 |
80年代的一場烽火 1978年12月16日,嘉義體育館,《薪傳》引發了巨大的轟動和持久的回響。作家三毛看完後跳起來喊得聲嘶力竭:“我愛台灣!我愛台灣!”以致結束後要去看耳鼻喉科。數萬觀眾呼應著她。吳濁流1945年寫就日文長篇小說《亞細亞的孤兒》,羅大佑1983年創作同名歌曲,文化各界都有表述。台灣《新新聞周刊》副社長兼總主筆、著名作家楊照說:“只有《薪傳》尋找到了最具象的形式。”在歷史分水嶺首演的《薪傳》成為台灣人最難忘的文藝作品,“數十年不衰,成為台灣文化作品的代表之一”。1992年,龍應台在法蘭克福看完,寫下《是野馬,是耕牛,是春蠶》的文章:“如果你知悉我們的過去,你就會知道,雲門是一個文化現象,林懷民是一個‘新文化運動’的推動者。他不是唯一的,但是在二十世紀下半葉的台灣文化史上,他是一個清清楚楚的指標。”2003年,雲門30周年再度公演《薪傳》,劇場內外觀眾數萬。謝幕後,戶外拉出“大家加油”的巨幅布幕,恍如隔世。 楊照曾參加過《薪傳》首赴台北的演出。他說:“在 《薪傳》的最後一幕,我們舉著火把穿越觀眾席,上了舞台,再魚貫離場。一群高中少年,具體體現了‘薪火相傳’的意義。”次年,雲門創作了《廖添丁》,以日據時代劫富濟貧的著名小偷廖添丁為主角,帶有強烈的政治意識,演出不久便被拿下。此後,《紅樓夢》、《春之祭禮.台北一九八四》、《夢土》逐年推出。 楊照對時代周報記者說:“我認為,林懷民首先是宣傳家,其次是編舞家,再來才是舞蹈家。”回台後,林懷民帶著雲門進行著各類“稀奇古怪”的活動,他說:“楊照說我那時什麼都做,無所不為,無處不在,是因為當時太多空白,我剛回台不知道該做什麼,就什麼都做。”80年代,雲門 “發神經”做幾萬人的戶外公演。把原住民的雕刻在校園裡擺成一大片,做原住民的故事。給歌界名師一張火車票去鄉下教室用破鋼琴唱歌,與雲門同舞。帶京劇團下鄉、教小孩皮影戲、給學生演講,那時雲門一年可以做到300個節目。林懷民說:“雖然撐了兩三年就撐不下去了,可那是我們最輝煌的時候。” 這是台灣全面解禁之前的十年。林懷民和一批年輕人創造了各類作品,它們響應社會思潮、反抗不公、兼具批評與反省意識。這其中有曾為雲門舞集伴奏的羅大佑,有被林懷民的“成功”感染的賴聲川。“那個時代的年輕人認為,自己與社會的關係是:年輕人是可以變天的。”林懷民對時代周報記者說,他稱彼時大家的作為是“80年代的一場烽火”。 尋找舞蹈本質力量 “解禁後,你才知道在戒嚴時代人好矮。解禁後,你才知道原來天花板這麼低。是戒嚴一條一條框起你,你才變成如今這樣。可是你不知是‘被’這樣,還以為你‘就是’這樣。”林懷民對時代周報記者說:“《流浪者之歌》創作於1994年。《家族合唱》創作於1997年,正值解禁十周年。如果在戒嚴的狀態下我編不出它們,不是因為會犯了哪個天條,而是解禁後才擁有舒坦和自在,才可能編出這樣的作品。以前你面對一堵墻,你可以打它,但是你只看得到這堵墻。忽然墻沒有了,藍天白雲出現,你就明白你可以走到哪裡去,你想看就可以看得很遠,想想象就可以想到很遠。” 林懷民舉了一個例子:“大概是四十幾歲快五十歲的某天,我讀報看到花蓮附近太平洋上有海豚和鯨魚,我哭了。我從不知台灣有海豚,一直以為它是外國動物。台灣是個海島,可我們沒海洋文化,因為長期以來整個海岸都是戒嚴區,所以你的信息只到岸邊,你的想象只到岸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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