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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克蘭歷史死結:民族的悲情記憶

http://www.CRNTT.com   2014-03-09 09:26:20  


19世紀烏克蘭最著名的民族主義啓蒙知識分子,作家、詩人塔拉斯·舍甫琴科,他創作了大量喚醒民族意識,批判沙俄的作品。今天基輔有以他名字命名的“基輔國立塔拉斯·舍甫琴科大學”
 
  19世紀初烏克蘭的民族主義啟蒙詩人塔拉斯·舍甫琴科寫道:“你炫耀,我們曾經把毀滅帶給波蘭,沒錯,波蘭垮台了,但你也緊接著被摧毀”

  舍甫琴科在抱怨赫梅利尼茨基,他所描述的,正是一紙“佩列亞斯拉夫協議”,摧毀了波蘭,也滅亡了烏克蘭哥薩克政權(舍甫琴科的責怪並不一定正確,烏克蘭地理上緊貼沙俄,這種結局是早晚的事兒)。

  1700年,俄國與瑞典爆發“大北方戰爭”,瑞典國王查理十二世率軍攻入俄羅斯,分兵進入烏克蘭,當時的哥薩克政權,領土已萎縮至以前的三分之一,時任蓋特曼的馬澤帕做了一次最後掙扎,選擇與瑞典結盟,希望查理十二世把烏克蘭從沙皇控制下解放出來。伴隨而來的是彼得大帝的瘋狂報復,波爾塔瓦戰役,俄軍擊敗“瑞典—哥薩克”聯軍,徹底斷送烏克蘭與俄羅斯分手的一切可能。

  對烏克蘭東部、中部和南部的全面控制卻有一個過程,直到葉卡捷琳娜二世女沙皇時代才完成。1785年蓋特曼政府被取締,烏克蘭人擁有的一切自治權被徹底廢除。沙俄在烏克蘭取消了波蘭語學校,推行俄語教育,對烏克蘭的民族語言及其教育,採取嚴厲禁止的政策。烏克蘭成為沙皇對外擴張的跳板,要向沙俄軍隊提供兵員和糧草。彼得大帝的龐臣,據說是賣包子出身的亞歷山大·孟什科夫成為烏克蘭最大地主。

  正如舍甫琴科詩雲:“是一世(指彼得大帝),將不幸的烏克蘭送上絞架同,是二世(指葉卡捷琳娜),完成剩下的罪惡”(自舍甫琴科《夢》)。

  到上世紀20年代,城市中說烏克蘭語的人口淪為絕對少數族裔,沒有條件接受教育的大多數農民反而成了烏克蘭語的載體,但他們卻普遍沒有民族意識。缺乏知識分子,則民族主義不會萌生,沙皇時代推行俄語教育(尤其是高等教育)培養了一批烏克蘭精英,當中只要有個別人的民族意識蘇醒,就播下了火種。

  17世紀末,哥薩克政權地區開始出現“烏克蘭”這個詞匯(意為邊界),一些居民開始以“烏克蘭”來指稱這個地區,逐漸被人們廣泛使用,但仍未帶有民族色彩。1798年,伊萬·科特利亞列夫斯基撰寫第一部烏克蘭語著作——長詩《埃涅阿斯記》,為後來的知識分子研究烏克蘭語法、民間故事和詩歌提供了素材。1830年代,馬克西莫維奇通過與俄語詩歌對比,正式提出,烏克蘭人與俄羅斯人是兩個民族,在給朋友的去信中,他開始使用“一個老烏克蘭人”的落款。因為在高級知識分子圈中打著“文化研究”的旗號,沙俄政府未予留意。

  1840年代,基輔的中小知識分子組建“聖西裡爾—梅多迪烏斯兄弟會”,其中最著名者就是“塔拉斯·舍甫琴科”,他創作了大量的文學作品宣揚烏克蘭民族主義,痛斥沙俄對烏克蘭的統治。舍甫琴科因此遭到流放,並被終生禁止返回烏克蘭。

  民族主義火種在中部烏克蘭播下,卻在西部熊熊燃燒起來,這歸因於奧匈帝國較為尊重民族多元,允許烏克蘭人發展烏語教育,也容許他們建立自己的學社和黨派。值得玩味的是,早期,中烏克蘭的民族主義具有反俄色彩,西烏克蘭的老一代民族主義卻有親俄色彩(離得遠反而容易有親近感,新成長起來的民族主義者具有反俄色彩,稱為民粹派)。

  20世紀90年代,“格魯舍夫斯基”被聘為西部的利沃夫大學烏克蘭史教授,很快成為最有影響力的文化名人,他系統梳理烏克蘭歷史,改造舍甫琴科學社,糾正了“魯塞尼亞人”、“薩爾馬提亞人”等錯誤的認同,進一步論證俄烏是兩個不同的民族。烏克蘭人的民族和國家認同已在知識階層完成了文學和史學構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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