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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評關注:美國“震懾戰爭”時代一去不復返

2024-08-06 01:22:58
《外交事務》發表米利和施密特文章,談人工智能主導的未來戰爭
米利和施密特聯名撰文談人工智能戰爭
  中評社華盛頓8月5日電(記者 余東暉)航母進逼,戰機轟鳴,萬炮隆隆···這種美國在海灣戰爭和伊拉克戰爭中曾經出現的“震懾戰爭”場面一去不復返了。這是美國權威專家的最新論斷。他們認為,未來戰爭將被大量的無人機、機器人所主導,人工智能戰爭的時代正在到來。美國必須進行改革,保持在這個領域的領導地位。

  去年9月剛從美軍參聯會主席任上退役的米利(Mark A. Milley)與谷歌前首席執行官施密特(Eric Schmidt)聯名在權威外交期刊《外交事務》9/10月號上發表題為“美國沒有為未來戰爭做好準備”的長篇專文,談人工智能未來戰爭的意涵,以及美國軍隊改革的必要性。其中多處提到中國軍隊對於人工智能的快速應用,以及中美合作控制人工智能安全風險的重要性。

  米利和施密特開篇指出,戰爭總是刺激創新。但今天的轉變異常迅速,而且將產生更大的影響。未來的戰爭將不再是關於誰能聚集最多人員或部署最好的噴氣式飛機、船只和坦克的問題。相反,它們將被日益自動的武器系統和強大的算法所主導。

  他們承認,不幸的是,這是美國尚未做好準備的未來。美軍還沒有完全做好在遭遇突然襲擊的環境中的戰鬥準備,它的噴氣式飛機、艦艇和坦克沒有裝備來抵禦無人機的攻擊。美軍尚未接受人工智能。五角大樓沒有足夠的舉措來糾正這些失敗,而且目前的努力進展太慢。

  他們強調,如果美國想繼續保持全球領先地位,就必須迅速轉變方向,需要改革武裝部隊結構。美國軍隊需要改革其戰術和領導力發展;它需要新的方式來採購設備;它需要購買新型裝備;它還需要更好地訓練士兵操作無人機和使用人工智能。美國必須改造其武裝部隊,以便保持決定性的軍事優勢,並確保以合乎道德的方式使用機器人和人工智能。

  這篇文章重點闡釋了人工智能廣泛應用,對於未來戰爭的意涵。文章指出,到目前為止,自動化主要集中在以海上和空中無人機形式出現的海軍和空中力量,但很快就會轉向陸戰。未來任何戰爭的第一階段都可能由具有從偵察到直接攻擊等各種能力的地面機器人主導。

  下一代機器將由人工智能系統主導,該系統使用機器人的傳感器來繪制戰場地圖並預測攻擊點。即使人類士兵最終介入,他們也將由第一人稱視角的無人機引導,這可以幫助識別敵人(烏克蘭已經發生了這種情況)。他們將依靠機器清除雷區,吸收敵人的第一波齊射,並暴露隱藏的對手。

  戰爭自動化對於拯救平民生命至關重要。軍隊必須在街道上部署小型機動機器人(例如機器狗),並用無人機布滿天空,以控制城市陣地。他們將受到算法的指導,這些算法可以處理視覺數據並做出瞬間決策。這在以哈加沙衝突中已經得到體現。

  作者指出,使用無人武器至關重要的另一個原因是:它們很便宜。與傳統軍用飛機相比,無人機是一種更實惠的武器。一架 MQ-9 Reaper無人機的成本大約是一架F-35戰鬥機的四分之一;一架簡單的第一人稱視角無人機僅需花費500美元。過去幾個月裡,烏克蘭擊毀的俄羅斯坦克中,有超過三分之二被小型廉價無人機摧毀。這種可負擔性讓各國無需擔心地派遣成群的無人機用於偵查和攻擊的消耗問題。

  這篇文章談論美國眼中的對手在人工智能軍事應用方面取得的進展:俄羅斯軍方在烏克蘭部署了許多人工智能無人機。今年四月,中國宣布了近十年來最大規模的軍事重組,新的重點是建設技術驅動的力量。美國的對手在很多方面都處於領先地位。中國主導著全球商用無人機市場,大疆創新控制著全球商用無人機產量的約70%。中國軍隊在推動變革和採用新概念方面表現得尤為出色,其中一種被稱為“多域精確戰”,需要解放軍使用先進的情報、偵察和其他新興技術來協調火力。

  作者指出,中國軍隊已經打造出在大型虛擬戰爭遊戲中具有最高權威的人工智能指揮官。儘管北京禁止人工智能系統在現場情況下做出選擇,但它可以從許多虛擬模擬中吸取教訓,並將其提供給人類決策者。中國最終可能會像其他國家一樣,賦予人工智能模型做出選擇的權力。

  文章還談論在台海戰爭中的無人武器應用。他們宣稱,如果中國大陸對台發動兩棲攻擊,台灣及其盟友必須能在很短的時間內攻擊大量敵方攻擊艦。陸地、海上和空中的無人系統可能是有效實現這一目標的唯一方法。與主要在陸地和空中作戰的烏克蘭人不同,台灣人將依賴可以在戰鬥中快速移動的水下無人器具和自動水雷。他們的無人機必須能夠在更大的海洋上飛行更長的時間。

  保持美國在人工智能方面的領導地位,是這篇文章的主題,但作者有危機感:在人工智能方面,美國仍然擁有最高質量的系統,並且在這些系統上花費最多。然而中國和俄羅斯正在迅速取得進展。華盛頓擁有繼續超過他們的資源,即使保持這種領先地位,美國也可能難以克服在戰場上部署其發明的官僚和工業障礙。結果,美國軍隊可能會面臨一場戰爭,其一流的訓練和先進的常規武器將失去效力。

  即使在海上,美國也很容易受到對手的進攻。中國的高超音速導彈可以很快擊沉美國航空母艦;中國已經在部署人工智能驅動的監視和電子戰系統,這可能使其在整個印太地區擁有相對於美國的防禦優勢。在空中,功能強大但成本高昂的F-35可能會與成群的廉價無人機作鬥爭,地面上的重裝甲坦克也可能如此。作者說,鑒於這些不幸的事實,美國軍事規劃者得出的結論是正確的:美軍可以用壓倒性的火力消滅對手“震動與威嚇”(shock and awe)戰役的時代已經結束。

  文章最後談到人工智能的安全風險,以及大國合作控制這種風險的重要性。文章承認,在最壞的情況下,人工智能戰爭甚至可能危及人類。使用OpenAI、Meta和 Anthropic的AI模型進行的戰爭遊戲發現,與人類進行的遊戲相比,AI模型往往會突然升級為動態戰爭,包括核戰爭。如果真正使用這些人工智能系統,不需太多想象力就可以看出事情會如何變得嚴重錯誤。

  作者表示,值得慶幸的是,中國和美國似乎認識到他們必須在人工智能方面進行合作。舊金山峰會兩國領導人承諾共同討論人工智能風險和安全問題,第一輪會談於5月在日內瓦舉行。這次對話是必要的。即使兩個超級大國之間的合作從小規模開始,也可以為更大的事情奠定基礎。北京有動力與華盛頓合作控制新武器。美國和中國有著不同的全球願景,但兩國都不希望恐怖分子擁有危險的機器人,他們可能還想阻止其他國家獲取此類技術。擁有強大軍事技術的大國幾乎總是有重叠的利益來保留這些技術。

  米利和施密特指出,美國應該確保自己的軍事人工智能受到嚴格控制;應該確保人工智能系統能夠區分軍事目標和民用目標;必須讓人工智能處於人類的指揮之下;應該不斷測試和評估系統,以確認人工智能在現實條件下按預期運行。他們稱,美國應該向其他國家(無論是盟友還是對手)施壓,要求他們採取類似的程序。如果其他國家拒絕,華盛頓及其合作夥伴應該利用經濟限制來限制他們獲得軍事人工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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