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打 印】 
【 第1頁 第2頁 第3頁 】 
一座城的生灵烟火
http://www.CRNTT.com   2021-04-09 09:36:44


 

  除了马,我印象深的还有江鸥。刚来哈尔滨时青春飞扬,我常在夏日傍晚去松花江畔看落日,江鸥在水面飞起落下,白色的羽翼被夕阳映照成金色,仿佛它们是一群来自天堂的鸟儿,总能拨动年轻的心,给人以美的遐想,它们是松花江永不沉落的珍珠。

  本世纪初,哈尔滨养猫狗的市民多了起来。像我这样在山镇长大的孩子,对饱食终日的宠物,很难喜欢起来,因为在故乡与我们相伴的狗,是要看家护院的,而猫得守卫粮仓不遭鼠患。城里的宠物狗,常穿著花背心和棉袜子与主人遛街,而它们肆意便溺时,少见有公德心的主人,拾捡爱犬粪便,所以我在小区散步时习惯低著头,生怕踩上这样的“地雷”。做宠物必然有失宠之时,碰到无良的主子,当它们老了,病了,或者新宠出现,就有惨遭遗棄的,所以流浪的猫狗近年多了起来。《烟火漫卷》中写到流浪猫,源自我曾在南岗居所楼下的花坛,遇见的一只白色流浪猫,它又老又脏,肚子是塌的,常到垃圾堆找吃的。我买了猫粮,散步时会在丁香树丛的一块大石头上,撒上一些,渐渐地它也认得我,见著我会停下看一眼,有时还撒娇似的,躺倒打个滚。因为我不常在南岗住,一袋猫粮大半年还没撒完。就在那年初冬,一场小雪后,我又回南岗住,想著天冷了,流浪猫一定找温暖的窝去了,所以傍晚散步也没带猫粮。未料到一踏入花坛小径,就见干枯的丁香树下它的尸骸。它侧身躺著,瘦得肚子仿佛没了,就像一块消融著的雪。我喊来小区保安,他说前两天还见它窜来窜去呢,咋说死就死了?他说不可能是饿死的,因为那段时间小区的住户常喂它,看来它是冻死的。我给了保安一点钱,请他拿把锹,把它埋了。从那以后走在花园小径,总觉良心不安。在《烟火漫卷》中,我让榆樱院中的两只流浪猫,一只为雀鹰殉死,另一只离开了榆樱院,再度流浪。

  而《烟火漫卷》中的雀鹰,我在《后记》已交待过,它确实是有原型的。我曾在一家商业银行铺设塑胶跑道的工地,看见过一只深陷塑胶泥潭的燕子,它死时翅膀张开,可以想见它在生命的最后一息,多想挣离大地,飞回天空!而四年前搬到群力新居的次日,新年的早晨,我在北阳台的窗外发现了一只鹰!

  鹰来到一座城市,一定带著我们不知道的气流,不知道的风云,不知道的迷失,不知道的它所经历的山林草原,峭壁悬崖,以及属于它的勇敢和怯懦,伤痛与离别。我将这只梦幻般出现又消失的鹰,和那只葬身塑胶跑道的燕子,合二为一,在《烟火漫卷》中放飞了一只雀鹰。我让它蜷伏在跨越湿地公园的阳明滩大桥的栏杆上,这样开“爱心护送”车的刘建国载著翁子安经过时,就能遇见它,从而有了雀鹰在榆樱院的故事。
 


 【 第1頁 第2頁 第3頁 】 


掃描二維碼訪問中評網移動版 】 【打 印掃描二維碼訪問中評社微信  

 相關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