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俄這種要堅持地緣爭奪和相互遏制的對抗方針,我曾經在二〇〇九年奧巴馬宣布美俄重啟新關係時就及時指明了這一點。在烏克蘭衝突以及歐洲和土耳其被整個地捲入敘利亞局勢以後,美國的軍事力量正極盡地致力於擴大自身在整個歐洲和亞洲的存在影響,且伴隨著這種由局部戰爭轉向更多方面的形勢蔓延。這一點亦將在亞洲方面尤為突出——出於中國大國崛起發展進程對美國在太平洋地區地緣政治力量的潛在威脅——即便我們盡可能地致力於緩和這種危險局勢的發展。
毫無疑問,土耳其的地緣政治位置作為連接歐亞大陸重要戰略通道的支軸要害國家必然是要被捲入到這場激烈爭奪中去的,而其軍事介入無論對於美國抑或是長久以來於戰略空間上被擠壓至極其危險境地的俄羅斯來說,都意味著戰略上通往整個歐亞大陸的至要通道已經被打開。這裡需要說明的是,戰略空間的打開並非是指對某一具體任務的目標實現,而是改變現有態勢從而推動整個局勢由局部乃至全部地向於我有利之方向發展,也就是說,其重要意義並非在於實現戰略目的所採取的何種的具體實施,而是在於實現戰略目的其本身所採取的具體實施的可能性(如此才有政治上的各種可能)。
事實上,俄羅斯的大國崛起必然是以重返歐亞大陸為戰略核心的地緣政治實力的獲得,對於以軍事力量撬動政治杠杆的克林姆林宮而言,軍事介入敘利亞不僅標誌著俄羅斯正式打開了其重返歐亞大陸的戰略空間,同時也意味著俄羅斯將不可避免地同美國進行更大範圍內的地緣政治角逐。需要明確的是,俄羅斯對於敘利亞問題的軍事介入首先是出於政治意義上的考慮,其次才是軍事目的的實現,而這也是由其戰爭性質所決定的。這一點很重要,沒有這一點就沒有對整個歐洲形勢和隨之發展的土耳其對敘利亞軍事介入的了解,就不能夠很是明白土耳其的捲入不僅打破了整個西方世界對俄羅斯長久以來所採取的戰略空間的擠壓封鎖,以及現今俄羅斯戰略空間前景擴大之可能;就不能夠明白歐洲局勢之持續意味著亞洲必將作為第二條戰線的開辟,而這也就決定了我們的戰略方針必須由和平轉向備戰。如果不清醒地意識到這一點,對於來自潛在危險的突然襲擊毫無精神和物質上的準備,那麼國家和人民在發展建設上已經取得的勝利成果就難免要跟著失掉了。
中國發展至今所取得的成果是屬於人民的,就應當歸於人民,而人民取得的成果,是決不允許被喪失掉的,是必須要用強有力的國家力量去捍衛的。目前這一階段的鬥爭主要地表現為美俄在歐亞大陸支軸要害國家的地緣政治爭奪,次要地反映在美國於亞洲-太平洋地區增強軍事存在同我們的矛盾和鬥爭上面(截止二〇一四年六月美國國防部數據,美國駐歐洲兵力六萬八千一百四十七人;駐東亞及太平洋地區兵力五萬一千三百六十三人,其中駐日兵力四萬九千九百九十六人,占美太平洋兵力部署的百分之九十七點三三;阿富汗、伊拉克、科威特、韓國以及其他任何機密位置的兵力部署為三萬六千三百四十五人,數據不包括文職人員和海外應急行動部署的人數)。公開全面地戰爭會不會爆發,這決定於國際和國內的諸多因素,但需要明確的是,這個階段必然不能是機會主義而不加以力爭的,而必然是要由過去的以國際整體環境的和平和穩定轉向為局部環境的威脅、衝突和挑戰,乃至由局部蔓延至全部的危險做必要之準備,這就需要我們在思想準備及其反映到的具體行動上做很多切切實實的工作。
* 文中所涉美國白宮、美國國防部、美國歐洲司令部等公開文檔系作者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