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民進黨裡面,解嚴世代的人所執行的方案,就是我講的一九八七年之後的方案,但是,這一代的人還沒有開始提出自己的方案。至於企業界,這些三四十歲的人,他們很多人已經做到了高級經理人,或者中小企業主,但是他們還沒有被藍綠所收編。因為藍綠裡面,主要的支持者,大概都是五十歲以上的人,甚至到六七十歲,大企業主有的在七八十歲以上。也就是說,在解嚴世代裡面還有一定的社會力量,這些人還沒有政治化,還沒有政治行動,還沒有自己的政治方案。現在第三社會,就是要去找這些人。當然,解嚴世代能夠提供的是人才,還有財務上的支持,但是,他們的選票還是不夠,第三世代最重要的是放在更年輕的世代。
台灣每年大概有三十萬到四十萬的新人口成為選民,每四年就有將近二百萬新選民,也是就每隔一屆總統選舉,整個投票人口,大概會增加百分之十二到百分之十五。我相信你也注意到,台灣的新世代,對很多問題的看法,包括對台灣認同及對中國大陸的看法,跟過去的世代有顯著的差異,沒有辦法用上一世代的看法去預測他們。這些人就是第三社會的基礎。
第三社會黨將吸取民進黨和國民黨失敗的經驗,不走大眾政黨的路,而會走精英政黨,也就是祗有從政者才參加政黨,不吸收民眾入黨。因此,正式的黨員人數會相當少,黨員本身是從事政治專業工作,或者準備參選中央或地方各級公職人員的。從年齡上看,大概以四十五歲以下為主,當然也會有年紀大的人;但是在區域立委候選人部分,是以四十五歲以下為主。在性別方面,女性很可能會占將近一半的比例。至於我們黨的藍綠屬性,我們希望能夠找到更多藍的,也就是我們講的第二社會,跟他們有關的背景。
暫時不對總統選舉表態
記者:你們對現在兩位總統候選人的態度如何?會傾向支持哪一位?
周奕成:第三社會黨在總統選舉裡將保持中立,也就是不會支持民進黨或國民黨的總統候選人。明年總統選舉在三月二十二日,立法委員選舉是一月十二日。如果我們在立委選舉中獲得一定的選票,屆時兩黨的總統候選人都必須來爭取我們的支持。當然很重要的一點是,我們希望真正站在第三社會的立場,希望找到中間選民,如果我們在兩個候選人之間表態,很快又會被劃到藍或者綠裡面去,那就失去了我們推動第三社會黨的初衷。
第三社會黨的屬性和理念
記者:由於您曾任民進黨中央黨部文宣部主任和青年部主任,也是民進黨次級論政團體世代論壇的召集人,外界自然會聯想到你們第三社會黨的屬性、定位,或者是與民進黨的關係。也許根本就沒有任何內在的關聯,但由於前面所說的背景,可能還是有需要跟外界解釋清楚。對此,您怎麼面對?怎麼跟外界說明?
周奕成:基本上,我們相信台灣社會有共同利益,如果撇開藍綠的立場,你應該可以找到一種關於台灣定位和前途的論述,是能夠得到台灣百分之七八十人民同意的。但是呢,同樣的話如果從藍的人講出來,綠的一半人就會反對;從綠的人講出來,藍的一半人就會反對。結果看起來好像台灣真的沒有共同利益。事實上不是如此。
我舉個例子,陳長文先生原來是海基會的秘書長,林濁水先生是民進黨的立法委員,這兩位過去是統獨兩邊的重要代表人物之一。但是呢,在我們第三社會所舉辦的一次會議中,我們把他們兩位邀請來,讓他們談對台灣共通性的看法,結果我們發現:祗要非常理性,而且都從台灣的利益出發,他們兩個有非常多的共通點。
所以,雖然我們從綠營出身,正如我剛才講的,我們先前推動的是二元政治方案,這個方案從解嚴到現在已經二十年。在這段時間裡面,民進黨是進步的,我們是站在推動這個理想這一邊在工作,但現在已經到了揚棄的階段;因為二元對立的的方案已經沒有辦法解決台灣現在的問題,反而在加深台灣的問題。所以,我們就離開了民進黨,這個過程其實是一貫的、非常自然的。
民進黨裡面也有一些人罵我們背叛了民進黨,藍營裡面也有人懷疑我們的動機,懷疑我們是不是為民進黨拉選票。當然也有另外有一種人覺得很高興,認為我們分裂了民進黨,對他們藍的有幫助。所以,各種動機,各種揣測都有。
但是,他們沒有認識到,台灣的政治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遲早必須有人出來創造新的第三社會。過去也有人想做這種事情,但都失敗了,原因是他們都依附在藍的或綠的裡面去做這種事情──親民黨、新黨依附在藍的裡面,台聯、建國黨依附在綠的裡面,但最後他們都沒有成功,原因是他們沒有完全放下原先的那一塊。
今天第三社會之所以是由我們這些三四十歲的人出來發動,而不是那些有影響力、有實力的大老出來,原因很簡單,如果是他們出來做的話,也一樣不會成功;而由我們來做,我們可以把一切都放棄,我們把過去民進黨裡面的,或者在其他政治團體裡面的,一切都不要,一切都從頭來過。祗有這樣,我們才有辦法去走第三社會的道路。
所以,其實我們也沒有從民進黨裡面帶來甚麼東西,因為我們不是民進黨所謂的人頭大戶,也不是派系領袖,我們祗是一群政治工作者,民進黨的事情我們也不再過問。
有些人說,我們是民進黨的改革派,但是我們已經不當民進黨的改革派了,原因很簡單,民進黨已經沒有辦法改革;如果有辦法改革,蘇貞昌、謝長廷他們就改革了,輪不到我們來改革;有實力、有智慧的新潮流都無力改革,淪落到今天的處境,何況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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