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穀幽蘭。”孫雯曾在微博上如此形容新女足,不再延續“玫瑰”的說法在她看來,更能體現這群90後孩子的特質,“獨自綻放,默默美麗。”而這種堅守在物質生活和信息獲取有巨大改變的時代則更加珍貴,“這批姑娘很好,但我知道,其實她們有很大困惑,沒有成績的時候確實會迷茫,所以外界的肯定就是她們最大的動力。”退役後,孫雯擔任過上海女足的教練,她曾有個隊員在訓練中表現有欠積極,“那時我不認為她喜歡足球”,但在美國集訓期間,近兩萬人觀看她比賽時,孫雯注意到,這名隊員在場上的感覺“馬上不同,非常驕傲”。此後,孫雯意識到,無論是老女足還是新女足,即便和男足迥異的待遇衆所周知,但願意一直站在綠茵場上的“一定不會靠錢來堅持,目標更多是尋求身份的認同和認可。”
可關於自己被認可的記憶,孫雯卻很少主動提及。比如1999年世界杯中美間的決賽,除了9萬人的場面和天氣熱到“整場比賽都感覺像腳踩風火輪”,她從來沒有完整回顧過,反而讓她有所惦念的是這場比賽後,中美兩國在女足發展上的分道揚鑣。孫雯在專欄中提及:“米婭-哈姆後來在接受美國媒體采訪時說,1999年那場決賽,完全改變了美國女足,甚至是整個美國的女子體育。對中國而言,當時還是火了一陣,但這種熱度持續了一兩年,可能也就消失了。對我們個人而言,唯一的改變可能是,經常會有看過那場比賽的人,看到我們就會提起‘1999’;但對整個中國女足的發展而言,至少我沒有看到太大的變化——其實是可以做到的,可我們沒能做到。”
靠“大賽效應”,是孫雯效力美國女足大聯盟的亞特蘭大撞擊隊後,得出適合“女足職業化”發展的路徑。“就美國而言,1999年世界杯奪冠後,2008年奪得奧運會金牌後,都有建立女足職業聯賽的動作,2015年女足世界杯美國奪冠,也是一樣,不管發展如何,但1999年確實是美國女足的轉折,尤其強化了女足在大學校園的開展。”而大學正是孫雯認定能起“龍頭作用”的階段,“大學體育的激勵作用不可忽視,如果女足在中國大學中發展起來,或許又是一番景象。”
“1999年後,女足球員其實需要更好的引導和支持。”讓孫雯感到唏噓的是,當時既有賽經驗又有影響力的女足,本來可以反哺到項目上,無奈“聽之任之沒有用起來”,結果那批人“真正在足球領域做教練和技術的不多,走了很多彎路”,現在趕上足球熱,又才紛紛回來。但在孫雯看來,青少年足球相對來說很難做到真正的商業模式,更多要強調公益性,甚至“不能叫創業”,因此在熱火朝天的足球市場中,她顯得十分謹慎,“我希望針對青少年,找到自己足球事業的延續,但這需要教育、體育等多方面的資源支持,至少要為他們想清楚未來的出口問題。”至於能否利用自身的影響力,孫雯十分清楚,“隨著我們年齡的增長,對青少年的影響會減弱,他們需要能陪伴成長的球星。”因此,她選擇用自己最欣賞的球星梅西作例子,“梅西說過‘當球在我腳下,整個世界都不存在了’,我對此感同身受,因為不管什麼年代,專注是踢好球的基本,是天賦也是功夫,更是我們那代女足共同的精神。” (來源:《中國青年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