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台北1月8日電(作者 石之瑜)崔天凱大使反省中美關係涉及種族主義,適逢華府與東京在琉球群島建立軍事據點,以準備隨時介入台灣的計畫曝光,勾起琉球人在二戰為日本帝國慘烈犧牲的痛苦回憶。美國人對這樣巨大的創傷缺乏敏感,但日本人應可聯想到,1945年原子彈丟在廣島與長崎,迄今3/4個世紀,未在美國各界留下任何罪惡感。不敏感、不反省、不放過,可以說反映了國際政治中種族主義的鐵律,對琉球何其不幸,對日本亦然。
種族主義不只在軍事外交政策上明目張膽,其更根深蒂固的基因,埋藏在國際關係與國家安全的慣性思維中。種族主義滲透進國際關係理論的骨髓,深藏不露,此一現象近年登上全球南方知識界的話題榜,已把歐美學術圈撞出了個窟窿。
不過,台灣思想界對種族主義課題幾乎是不知所云,看似無知,實則逃避,因為我們作為有色人種,長期以來竟是白人種族主義的面具,且甘之如飴。台灣是怎麼掉進這樣一個讓其“國民”靈魂破碎,自尊掃地的陷阱,卻還能裝出洋洋得意的呢?
簡單回溯的話,起碼要從現代國際關係源自歐洲宗教戰爭的背景說起。三百多年來,隨著殖民主義及兩次世界大戰而逐漸成為一項專業,早就理所當然地把有色人種定位在奴隸、殖民地、異教徒、化學實驗物件,等等不一而足的次等、劣等身份中,尤其以為他們沒有值得傳承的文化價值或群體倫理。
短期內不同民族大量接觸,必然造成種族主義,如黑人大量被綁架做奴隸,華工在19世紀大量進入美國,或墨西哥居民因戰敗而大量變成美國人。華人與墨西哥人幾乎同時成為必須以白人為參照系的異族,而遭受歧視。解放黑奴以後,透過個人權利的賦予,似乎讓黑人變成跟白人一樣的公民,其實反而合理化了黑人無法在白人體制內有效競爭所延續的種族差異。所謂種族大熔爐,是透過賦予個人權利,來遺忘白種人跟有色人種之間的集體差異,甚至鞏固、強化之。
隨著二次戰後的解殖而紛紛獨立的殖民地,也開始臨摹、奉行白種人開發的國際關係理論,試圖建立像他們的殖民母國一樣的獨立主權,依賴母國的半引導、半剝削,致力於統一國家,發展經濟。等於從記憶中刪除了他們在現代國家體制中沒有競爭能力,無法依樣畫葫蘆建國、建政的歷史原因,轉而責怪自己國民不肯效忠國家,不肯學習現代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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