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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羨林在北大校園散步(1997年10月10日攝)。 新華社 |
中評社香港7月12日電/昨天上午9時許,享譽中外的國學大師季羨林在北京301醫院因心臟病突發仙逝,享年98歲;而就在4個多小時前,另一名著作等身、博古通今的國學大師任繼愈亦因病不治,於北京醫院走完了他93載的人生歷程。作為中國學界僅存的幾位百歲國寶級泰斗,兩人在同一日內相繼駕鶴西去,令人扼腕。
文匯報報道,常與季羨林被世人共稱為“北季南饒”(北有季羨林,南有饒宗頤)的另一位國學大師饒宗頤,在聽聞二人辭世的消息後深感痛惜,並撰寫了“國喪二寶哀痛曷極”8個大字表示哀悼。他表示,與季羨林和任繼愈相識了數十年,兩人在同日內離世的消息太突然,一時間難以接受。
饒宗頤痛題“哀痛曷極”
同是出生在齊魯大地山東、同樣都曾在北京大學任教,季羨林和任繼愈身上,有著諸多的相似之處,他們都有豐博的學識、閃光的才智,而其嚴謹治學、耿介不阿的人格操守,以及淡泊名利的處事態度,更彰顯著中華學人的風範,成為近百年來中國知識分子的傑出代表。
季羨林:畢生研究艱深領域
學貫中西的季羨林,畢生研究艱深學問,其自述曰:“梵學、佛學、吐火羅文研究並舉,中國文學、比較文學、文藝理論研究齊飛。”他精通12種語言,其中能掌握吐火羅文的,在當世不足30人。在掌握語言的廣度及深度上,橫看整個20世紀,中國只有其師陳寅恪差堪比擬。此外,季老那煌煌數百萬言充滿人生哲理的散文,暢銷國內外,影響著幾代人,如在“文革”期間偷偷翻譯的印度史詩《羅摩衍那》,以及撰寫完成的《牛棚雜憶》一書,都凝結了很多人性的思索。
晚年的季羨林,即使身居病房,每天都還堅持讀書寫作,從未停止過思考,即使在生命的最後時刻,還醞釀提出“大國學”概念,希望將全中華56個民族的文化財富,特別是藏族文化、伊斯蘭文化,進行梳理總結,以便更好地繼承並發揚光大。
任繼愈:奠基新中國宗教學
另一位國學大師任繼愈,是著名的哲學家和新中國宗教學研究奠基人,擔任國家圖書館館長達18年。他之所以取名繼愈,意為繼承韓愈為學之志,後師從賀麟、熊十力等大師,為中國哲學史貢獻了畢生精力,其才華曾被毛澤東讚譽為“鳳毛麟角”。
上世紀八十年代,在世界大多數國家的思想界都公認“中國無宗教”時,任繼愈挺身而出,試圖打破這一觀點。他認為,中國的儒教就是宗教,而教主就是孔子。他的“儒教就是宗教”學說,在學術界引起了近20年的哲學大討論。現在這個論點已逐漸被認同,而這種認同感,直接又與華人的自我文化價值認同緊密相連。
任繼愈曾說,“我始終記老師熊十力先生的勉勵:‘做學問就要立志做第一流的學者,要像上戰場一樣,義無反顧,富貴利祿不能動其心,艱難挫折不能亂其氣。’”他被稱作國寶級大師,不僅僅基於其哲學修為,更因為他的為人操守。他晚年的最後十幾年,投入到《中華大典》這部洋洋7億多字的古籍文獻資料匯編工作中。古籍整理是一件與名利無關的事,任繼愈卻孜孜以求,專注於這項“造福後人”的事業。此外,耄耋高齡的他還常在國家圖書館開講壇,騎自行車來來回回為年輕學子授道解惑。
大師精神不倒薪火相傳
季羨林曾寫過一首《泰山頌》,以“齊青未了,養育黎元。魯青未了,春滿人間”的詩句表達對中國發展與文化命運“屹立東方,億萬斯年”的祝願。兩位大師遠去,是一個時代的損失,然而斯人長逝,風範永存,在兩位大師精神的照耀下,相信中國的將來,必會人才輩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