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點足夠巧合。就在錢老辭世前一天，中國的教育部部長之位易主——在北京師範大學讀書和工作了23年的袁貴仁曾擔任8年教育部副部長。如今他接替擁有紐約州立大學博士學位的“海歸內閣”周濟處理“民生三座大山（教育、住房、醫療）”之一。
毋庸諱言，最近十年中國教育取得了不少突破，免費義務教育目標得以實現，高等教育也精英化跨越到了大眾化時代。不過，教育領域中仍有許多累積多年的頑症亟待“醫治”，從奧數到高考，從特長生到特招生，從贊助費到產業化，從教材改革到民辦教育……而眼下《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正在制訂，可見新部長雖然算不上“臨危受命”，也是任重道遠的——59歲的袁貴仁必須為教育的未來負責。
只消看看國務委員劉延東對教育部提出的五點要求，就可知道教育界之難：堅決把思想統一到中央決定精神上；堅持解放思想、改革創新；妥善處理複雜敏感問題；切實加強領導班子和幹部隊伍建設；精心謀劃明年的教育改革發展。其中尤其是“複雜敏感問題”的字眼，透露出袁貴仁此次臨陣接班可能隱含的意義。
正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人們既不太可能寄望於袁氏教育“新官上任三把火”，也無法奢望有多少新政策“朝發夕至”，但對這位“職業生涯從未離開過教育領域”的官員，特別是他在北京師範大學23年的讀書和任教經歷來說，若能首先解決教師隊伍本身的問題，或許已是善莫大焉了——全國各地貢獻卓著但卻在主流社會視線外的民辦教師地位當加持，那些“想錢想權就是不想上課”的老師也該清理清理了——沒有一個能保持品德兼優本色的教師隊伍，何談一個“百年樹人”的教育方向能得落實？
相信袁先生不會忘記北京師範大學的校訓“學為人師、行為世範”：當代書法名家啟功先生所擬的“所學足為後輩之師，所行應為世人之範”，不僅是對老一代教育工作者的精神概括，也凝聚著四海華人、普羅大眾對中國教育界的殷殷之情。
應當說，教育部一把手不應只是高級官員，他還必須有教育家的品格氣度和人文精神，需要將文化傳統和國民文明薪火相傳的“百年樹人”理念，而不是拜金主義或者急功近利。若袁先生能有此心態，則“木鐸長鳴，千秋萬代”的中國公共教育時代可期，則追求卓越、創新奉獻的中國傑出人才輩出時代有望，則泉下有知的錢老也會寬慰了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