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黑魔割頸警剖白心底話 康復後願回前線
“其實差一點點,我的兩個孩子就沒了爸爸。”警嫂阿梅說這話時,丈夫阿力(Alex)遭暴徒割頸的事已過去一個半月,但她仍止不住後怕,強忍眼淚。“我怎麼也想不通,他(施襲暴徒)為什麼要這樣傷害一個人。我先生身為執法者,只是去做應該要做的工作。”
10月13日,星期天,黑衣暴徒在香港多處肆意破壞。阿力與同事奉命到港鐵觀塘站處理一宗刑事毀壞案件。他們準備離開時,一群黑衣人尾隨叫囂。人群中突然伸出一隻持刀的手,直刺阿力頸部。
阿力回憶稱,發覺右後方有人戳了一下他的頸部,回頭看見一隻拿武器的手,於是上前制服那個人。那一刻,他沒覺得痛,更不知道自己傷得嚴重。直到將襲擊者制服,他才發現地上有很多血,他的上衣也被血浸濕。
看到身邊的同事表現緊張,阿力猜想自己傷勢嚴重。到了醫院,醫生的診斷證實這一點:他的右頸被割開一道深5厘米的傷口,頸靜脈和迷走神經切斷。
“差一點點就傷到大動脈”
事發時,阿梅正在家準備晚餐,突然接到另一名警嫂來電,得知阿力所在衝鋒隊一名警長受傷。她立即給丈夫打電話,沒人接聽;發信息,沒有回覆。
10分鐘後,阿梅接到丈夫同事的電話,證實丈夫受傷,正送往醫院,頓覺頭腦“一片空白”。
“我當天沒有看新聞,不知道什麼情況,只知道他頸部受傷。”她說,她請母親幫忙照顧孩子,自己匆忙收拾丈夫可能需要的東西,慌亂中“不知道收拾什麼好”。
趕到醫院,阿梅看到丈夫被多名醫生圍住,等待手術。“他望向我,想跟我說話,但是聲音很小。”回想那一刻,阿梅聲音顫抖。
手術成功,靜脈和神經線重新接上。此後幾天,阿力待在重症監護室,感受到從未有過的痛楚。
他回憶:“我雙手被綁住,因為醫護人員擔心我會抓到傷口。醫生用嗎啡幫我止痛。藥效過後,那種痛我不知道怎麼形容。”
經歷痛楚,阿力仍說自己“好彩”(意為“幸運”)。“醫生說靜脈、動脈和迷走神經是一組,慶幸的是我只是靜脈和迷走神經斷了。如果連動脈也斷掉,傷勢會更嚴重。”
如果頸動脈割斷,性命可能難保。這樣的“如果”,阿梅不敢想。她說:“醫生說過,差一點點就傷到大動脈……現在是不幸中的大幸。”
“要確保隊員齊齊整整離開”
阿力從警20多年,不是沒遇到過險情,但這次成為一名仇警中學生暴力襲擊的目標,出乎他意料。
他說:“我遇襲前,覺得香港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因為警察就應該維持治安、執法,無關政治。對這次襲擊,我感到無言。”
對於襲擊他的那名18歲男子,阿力說,他不覺得憤怒,只是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這樣做。“這幾個月,有些大學生、中學生用很暴力的手段襲擊警察、市民,破壞商舖。我覺得香港的教育出了問題。”
在他看來,很多污衊警方的謠言猶如“天方夜譚”,而有些年輕人竟會相信。“一個接受了這麼多教育的人,應該有獨立分析能力。我不明白有人會相信這些。現在香港社會出現太多歪理,而且有傳播力,這是不好的風氣。”
仇警歪理持續滋長數月,香港不時出現落單警察遭暴徒圍攻的情況。作為衝鋒隊的一名警長,阿力每次帶隊出勤都擔心有同事因掉隊而遇襲,因此通常安排同事先行,自己殿後。
“我要確保我的隊員齊齊整整地離開,所以我要留守到最後。”他說,即使自己受到襲擊,但如果讓他重新選擇,他仍會這樣做。
“相信很多人支持我們警察”
出院後,阿力每兩三個星期要去覆診,還需接受至少半年言語治療。由於控制聲帶肌肉的迷走神經損傷,他的右側聲帶可能再也無法如常振動。目前他只能依靠左側聲帶說話,聲音沙啞無力,不時咳嗽。
“他現在不能大聲或長時間說話,有時想大點聲訓孩子都會走音。”阿梅苦笑道,他很想跟孩子聊天,但聲音太小,孩子經常聽不清。
說起孩子,阿力眼眶泛紅。
“我對家人有點內疚。”他說,這次受傷,不僅影響了他與家人的日常溝通,還讓他陪伴孩子的時間減少。他習慣一有時間就接送孩子上學,但這次事件後,他擔心被“起底”,不得不“低調”。
修例風波發生後,警察成為暴徒攻擊和網絡暴力的主要目標。香港警方最新數據顯示,6月至今,共有483名警務人員在相關行動中受傷,數以千計警員及家屬個人信息遭惡意洩露。
“我害怕子女因我而受到欺凌。”阿力說,“但我不認為做警察,或者這次受傷,是一件不光彩的事。”
阿力本是正面樂觀的人。他說,這次受傷後,他得到警隊很大支持,受到醫護人員專業細緻的照顧,更收到大量來自市民的慰問卡。“我相信還是有很多人支持我們警察維持治安和執法。”
阿梅說,丈夫受傷之初,她覺得很徬徨,幸虧有親友幫助,“最艱難的時候已經過去”。
阿梅問過丈夫,康復後是否打算返回前線,得到肯定答覆。她知道丈夫是一個“坐不定”的人,還想與前線同事一起工作,而她會尊重他的決定,支持他繼續做喜歡的工作。
現在丈夫每次覆診,阿梅都會盡量陪伴。“他說話吃力,我擔心他跟醫生講不清楚,出門也不方便。我能做的,就幫他做。”她說,“夫妻本就應該互相鼓勵支持。”
新華社香港12月2日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