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港人多元認識台灣
“政治裏總是充滿猜忌,”偏偏,在七年的認識裏,路平發現,香港對台灣的理解,常常很容易跌入政制之中的狹小世界,“每逢選舉,香港對台灣的關注便提高,可是那是台灣分歧最大的時候,香港人雖然都認識每一個台灣政治人物,但是對台灣真正的社會軟實力,從香港政府到民間,整體而言,認識並不足夠”。
所以她希望籍文化活動,讓香港人認識台灣的多元:“像胡德夫的歌聲,會唱出為原住民與土地的感情。這可把電視新聞中,為什麼風災過後,災民不願意遷村、搬到美麗的樓房裏,解釋給香港人知道。”
由是路平這幾年的耕耘,是為驗證她的信念,“文化有超越政治的能量,能超越政治的限制”,“在文化活動裏,來參加的立法會不同黨派,也都自然而然感到非常平和”。她相信。
路平在工作燃燒自己。她保持含蓄的微笑:“一定不只是一份工,活動從沒有要公關公司執行,假如有更多餘出來的資源她寧願給藝術家”。
她稱此是“累積”的關鍵:她建立了“光華之友”的網絡,有二千多個成員,以電郵發布活動;而幾乎每周都有的活動裏,在灣仔中心四年,亦已舉辦逾三百多個活動。
不過如同所有公務機構,總是磨損個人的生活,或多或少。在時間的分配中,作為行政者的路平所佔用的部分愈多,作為作家的平路便愈少。在活動中看到的,是她帶疲乏的身影。七年在港,她甚至在父親彌留之時無法趕回台灣,成為她生命中的大遺憾。
書中為數不多關於香港的篇章中,有一篇〈城市與……工作〉直白寫到,“每天走出辦公室,都像搾乾的一個人。最後一點腦力,也發揮殆盡。”文字中滲透出的寂寞感覺,側映她在凡事以效率為目標的香港,懷念台灣時空中的從容與包容。
有感創意發揮己到極限,她決定退下來:“這只是生命的一個階段,往下我想更自由自在的生活會更滿足”。她有兩個確定的計劃:“花更多的時間去旅行,轉換心境;寫作,包括一個長篇小說在內的幾個寫作計劃。”她神秘地笑說,不能講寫的是什麼。
而光華的接班人誰屬,尚未知道,路平會瀟灑地告別,不再把事務記掛心中。可有不捨?她佻皮地笑:“沒有不捨。”閃現的倒是鳥要飛出牢籠時的雀躍眼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