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范龍佩在當選歐盟“總統”前在國際上并不出名。圖為比利時報紙20日紛紛在頭版報道了本國首相當選首任歐盟“總統”的消息。
|
美國前國務卿基辛格有句名言:“如果我要和歐洲通話,我該找誰?”現在,基辛格這個問題已經解決,美國總統奧巴馬想要和“歐洲會談”,可以直接打電話給歐盟“外長”阿什頓,而最終的會談對象將是歐盟“總統”范龍佩。
長期以來,歐盟力圖在國際舞台上用一個聲音說話。現在,這一目標在形式上已經實現。幾經周折後,19日晚間召開的歐盟特別首腦會議推選出了首任歐洲理事會常任主席(被外界形象地稱為歐盟“總統”)和歐盟外交和安全政策高級代表(被外界形容為歐盟“外長”),使得本月初通過的《里斯本條約》所描繪的政治藍圖終於開始成為現實,歐盟一體化進程又向前邁出了一步。
英國媒體評論稱,歐盟此次選舉產生的新領導集團,將使歐洲崛起為“溫和超級大國”。
然而,此“總統”非主權國家的總統,此“外長”也不可與主權國家的外長相比,其實際作用還有待觀察。《里斯本條約》中沒有明確規定“總統”的權限,因此有媒體評論認為,發揮“總統”的能量,還需要歐盟內部提高協調力度和制度賦權的廣度和高度。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歐盟推選“總統”是一個值得期待的“制度實驗”,將成為其他地區的一體化探索的“示範”,其歷史價值會在世界的時間坐標中逐漸呈現其光輝的一面。(蔣林)
本月3日,隨著最後的“政治釘子戶”捷克總統克勞斯簽署《里斯本條約》,《里斯本條約》正式生效,其所規定的關於歐盟體制的修改也隨之啟動。
按照條約,設立常任歐洲理事會主席職位,取消目前每半年輪換一次的歐盟主席國輪值機制。主席任期2年半,可以連任。另外,將目前的歐盟共同外交和安全政策高級代表和歐盟委員會負責外交的委員這兩個職權交叉的職務合併,統歸為歐盟外交和安全政策高級代表一職,全面負責歐盟對外政策。之所以這樣做,主要有以下三點原因:
1 保持決策的連續性
歐盟的前身歐共體成員國只有12個,每個國家輪值次數較多,基本能夠保證工作的連續性和穩定性。歐盟東擴後,成員國的數量大大增加,每輪值一次需等待14 年,由此帶來了一些問題。比如,新成員國缺乏組織理事會運作的經驗,一些國家較多關心自己國家的利益。此外,輪值主席國提出的有些議程源於自身的利益和想法,因此接任的主席國往往難以落實。設立歐盟理事會常設主席一職,改變多年來“輪流坐莊”的方式,這將大大增強歐盟政策的連續性。
2 國際形象更清晰
在對外事務中,歐洲理事會代表歐盟,但總是由於半年輪值一次給國際社會留下不知由誰當家的印象。歐盟“總統”的產生有助於產生一個相對穩定的代表,使歐盟的形象在國際上更加清晰。外交職位也將合併,歐盟“外長”全面負責歐盟對外政策,歐盟將以“一個形象”出現在國際政治舞台上。
3 決策效率大大提高
根據《里斯本條約》,歐盟的決策效率會得到大大提高 。到2014年,歐盟在司法、內政等領域的一些政策將從“全票通過”變為“雙重多數表決制”,即有關決議只要獲得55%的成員國和65%的歐盟人口的贊同,就能獲得通過。
隨著歐盟從6個成員國發展到今天的27個成員國,如果採用原有的全體一致決策機制,勢必影響到歐盟的工作效率。人少的時候好說話,歐盟作為一個擁有27個成員國的組織,如果機制不改革,歐盟就很難在外交領域形成共識。
這一改革使歐盟決策過程將大大簡化,避免發生“一個國家綁架整個歐盟”的情況。
弱“總統” 強“外長”
兩個不出名的政治人物分別當選歐盟“總統”和“外長”,更多地體現了歐盟內部尋求平衡的“潛規則”,即歐盟各成員國在政治、地緣和性別方面平衡的複雜博弈。
尋求平衡的“潛規則”
范龍佩的當選算不上“冷門”,這符合歐盟產生高級職務的公開的“潛規則”,即一般都由來自小國的領導人擔任最高職務。這一方面可以防止大國在歐盟事務中的專斷和可能的大國主義,另一方面可以比較有效地保證小國的國家利益不受損害,以及有效地解除小國對大國的疑懼,以便更順暢地推動歐盟一體化進程。
而阿什頓的“出現”,著實讓社會各界驚訝了一把。她的當選更是各方利益平衡的結果,如大國與小國的平衡、中左派別與中右派別的平衡、性別平衡等。
因此,在這種背景下,首任歐盟“總統”和“外長”,尤其是“總統”,上任之後的首要任務是在盡量不得罪每個“心思各異”成員國的同時,把它們擰成“一致對外”的一股繩,這需要一種高超而且巧妙的平衡術。
象徵意義大於實質意義
有觀察家表示,歐盟“總統”不是“國家總統”,這個職位所內具的權力能量以及擔任這個職位的人所掌控的權力資源,與任何一個法理意義上的國家總統都不一樣。相對來說,歐盟“外長”的權力似乎更大,一是代表歐盟外交,二是手下管著一個5000人的外交團隊,三是管著歐盟每年70億歐元的海外援助。因此,外界有弱“總統”,強“外長”的說法。
很多觀察家都認為,歐盟“總統”和“外長”更像是一個協調者或者中間人,需要在歐盟27個成員國間為實現“統一的聲音”斡旋。
因此很多觀察家都認為,“總統”“外長”的角色較其實質意義來講,更具有象徵意義。這兩個職位的成功設立,是歐洲人在超越民族國家體系的歷史進程中取得的重要成就,是人類在國家制度和全球制度層面上的歷史性嘗試
歐盟“總統”只能算秘書長
真正影響力還在歐洲大國
英國媒體評論稱,歐盟此次選舉產生的新領導集團,將使歐洲崛起為“溫和超級大國”,使歐盟用一個聲音講話,令歐盟在國際舞台上的分量大為增加。
這次歐盟“總統”和“外長”的出爐,給歐盟帶來哪些新變化,面臨哪些挑戰?未來的歐盟在國際社會的影響力會增加嗎?這次制度上的變革,對其他地區的區域一體化發展有什麼啟示?
帶著這些問題,本報記者採訪了兩位歐盟問題專家,他們都認為,歐盟“總統”作用有限,歐盟也不能對其他國際力量形成制約和抗衡,而真正影響國際社會的還是歐洲的主要大國。因此,不能對歐盟的一體化抱有太高期待,歐盟接下來要走的路更長更遠。
廣州日報:歐盟“總統”和“外長”出爐,給歐盟自身和國際社會帶來哪些新變化?國際社會的反響如何?
宋新寧:在原來的體制下,受到國家大小、國家外交價值取向不同的影響,歐盟很難做到對外關係的連續性。本次兩位新人物的出爐讓歐盟給外界一個“確定性”的形象。因此國際社會是很歡迎歐盟這次變動的,這讓外界與歐盟更容易打交道。
歐盟內部傳統上的“平衡術”決定了歐盟此次選出來的是弱“總統”、強“外長”。由於歐洲理事會常任主席對內只起到協調成員國關係的作用,因此發揮不了真正總統的作用。而外長一職的重要革命性在於,其在歐盟內部結構上首次將歐盟委員會(執行機構)和歐洲理事會(決策機構)中的兩個職位合二為一,第一次實現了歐洲成員國與成員國政府兩者的初步結合,在一定程度上彌合了兩個機構的分歧。
當然,這種職位的設立能否協調好兩機構的矛盾,只能今後逐步觀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