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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幣與美元牢牢捆到一起的後果

http://www.chinareviewnews.com   2010-07-16 10:58:00  


 
  這就是說,當今由美國、歐洲、日本組成的發達世界,政府統統超高額負債。英國《經濟學家》網站上掛有一幅“全球債務比較圖”,顯示了2010年每個國民平均背負的政府債務:美國和英國各2.5萬美元,法國、德國和加拿大各3萬美元,“歐豬五國”(PIICS,即葡萄牙、愛爾蘭、冰島、希臘和西班牙)平均3.5萬美元,日本7.6萬美元。這些國家沒有哪一個是靠大手借錢才發達起來的吧?可是現在,他們分明與曾經使他們發達起來的路線背道而馳。

  也不要以為,發達國家的公共債務是應對全球金融危機的結果。我們知道“政府救市”的代價不菲,其中也包括急速增加的國家債務。但是,同樣根據上述網站提供的信息,當下全球債務總餘額38.6萬億美元,其中的75%即29.1萬億美元債務,是早在危機前的2007年就欠下了的。

  為什麼發達國家競相大舉借債過日子?這個問題問得太沒有意思了。愚見以為,任何人、任何機構、任何國家只要能像當今發達國家那樣借得到巨債,都不容易拒絕過這樣的 “幸福生活”。真正的問題是,發達國究竟怎麼可以做到在債台高築的情況下,還能夠源源不斷地繼續舉債?

  拿普通人的經驗比照一下吧。我們都可能要向別人借錢,或為了超前消費,或為了抓住某個投資機會,或為了救急。當然,並不是因為我們的借貸願望非常強烈、借錢的理由非常正當,別人就樂意充當我們的債主。關鍵是我們歸還債務的能力——未來的收入、可變現的財產以及過去履行債務合約的信用記錄。假如沒有可信的還債能力,我就是急得團團轉,你也不一定借我,對不對?

  國家又何嘗不是如此。當然,政府的未來收入基於法定強制徵稅的權力,似乎比普通人的未來收入更可靠、更可信。不過,強制性收稅也受到重重約束:加稅要通得過議會的關口,納稅人可以手腳並用投票,徵稅成本隨稅率升高而高,以及高稅賦終將抑制經濟增長。更嚴重的是,靠不斷增加的公共負債來“兌現”福利承諾的慣性一旦養成,就非常難以擺脫——這是最近希臘主權債務危機提供的新鮮教訓。這是說,發達國家不斷增高的負債傾向絕不會自然而然就被輕易扭轉。

  歷史經驗說,高額負債的國家因為承受不了縮減財赤的短期痛苦,很容易傾向通過貨幣貶值來“化解”政府債務。道理簡單:貨幣幣值的縮水可以直截了當地勾銷公共債務!我的理解,這也是為什麼擁有貨幣控制權的國家,可以超越實際的“還款能力”實現高額負債的原因。最起碼,“財政虧空貨幣補”在短期內似乎還行得通。這就對任何貨幣權力的掌控者構成了致命的誘惑。從這一點看,美國、歐盟和日本之所以擁有當下全球最多數量的公共負債,與他們控制著美元、歐元和日元有關。作為當代三個主要國際儲備貨幣的供應國,他們擁有更高負債的“本錢”,因為一旦需要,他們就可以主動貶值貨幣,直接消減債務。

  這樣,由貨幣控制帶來的高額政府負債,反過來就以貨幣貶值威脅貨幣體系的穩定。19世紀的金本位就是這樣解體的,20世紀以美元為本位的布雷頓森林體系也是這樣動搖的。我們講過的,如果連黃金都不足以抵抗國家權力在債務方面的機會主義傾向,那麼當下通行的法定不可兌現紙幣,哪里還能構成實質的障礙?況且,現在全球的超級借債國,主要面對的是外國債權人。這里的教訓是,債務國一旦能夠把貨幣控製作為多多負債的“人質”,債權國就可能受到債權權益縮水與貨幣紊亂的雙重打擊。

  回看三國,當曹操聽信了龐統之策把大小戰艦連成一體時,可謂萬事齊備,只欠諸葛孔明的東風。當下的新問題是,國際貨幣供應國無不負下超高額的政府債務——“東風”早已齊備,中國作為全球最大的債權國,難道還應該堅守固定匯率,把人民幣與債務國的美元牢牢地捆到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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