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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人看周邊:尋找心靈快樂 泰國禪修記

http://www.chinareviewnews.com   2011-04-24 00:09:29  


  中評社北京4月24日電/如何做最快樂的人?雖然算不上是佛教徒,我卻對禪修產生了興趣。在得知泰國最大的寺院法身寺將舉辦大眾短期出家的活動,主要內容就是靜坐、禪修後,我立即報了名。接下來的30天我消失在泰國的叢林中,在禪修中體驗靜靜的快樂,零距離體驗佛國文化中的點點滴滴。

  我與從廣州來的朋友在曼谷機場會面,一起前往距離曼谷50公里處的法身寺。這是一座面積3平方公里,充滿現代感的寺院。簡約的風格,沒有任何雕梁畫棟的修飾,卻不失寺院的莊重與靜謐。這次前來參加短期出家的同修共60餘人,來自20個國家,分為中文、英文兩班。有多位同修都是再度前來。

  泰國有一個盛大的節日叫萬佛節,源於佛祖釋迦牟尼向1250名羅漢宣傳佛法的日子,泰國佛教徒視其為佛教創建之日。半年以前,泰國為了慶祝這個節日曾組織1萬人同時短期出家,創了紀錄。而我到來的時候,正好趕上法身寺發起10萬人短期出家活動,打破了紀錄,史無前例,我有幸成為十萬分之一。

  禪修中心的師父說,自六百多年前素可泰王朝第五代國王開創了短期出家傳統後,短期出家便成為泰國習俗。過去,一個泰國男人一生中至少要短期出家一次,以雨安居3個月為下限,但隨著社會發展,人們忙於工作上班,難有3個月假期,於是短期出家時間靈活調整為1個月、半個月甚至1周。國家規定短期出家有1個月帶薪假期。

  我們所住的覺悟村鄰近一個超級停車場,那天夜晚,外面一直車聲隱約,大巴穿梭不停,將各地的泰國同修送來參加儀式。陸續有人舉著牌子帶隊入場,上面寫著各個寺院的名字,看來這確實是一個牽動全國的盛大儀式。泰國生活節奏較慢,寺院更慢,而組織上萬人參加的大型儀式尤其是個浩大工程,等待時間非常漫長,我和身邊的一個泰國青年聊了起來。他說他的名字叫阿披察,我想“哦,阿披實”。我叫鄧偉平,他叫道“哦,鄧小平”,不由會心一笑。阿披察27 歲,家鄉在距曼谷600公里、8小時車程之外的泰國東北,那是泰國自然條件較差、較貧困的地方,但阿披察是城鎮人,所以有機會到曼谷的醫學院學習5年,還曾到北京旅遊,現在是在老家當一名藥劑師,是不錯的職業。我們聊天的時候,霧氣越來越重,仿佛大雨將至,只有舍利塔的金頂依然在雲遮霧繞中閃現金光,恍若仙境。

  明心——心的腳步 

  一天傍晚我去水房衝涼,發現晾衣繩上掛了一套棕黃色僧衣。印象裡泰國僧人的袈裟都是橘紅色,莫非來了異鄉的雲游僧?正疑惑,僧人從衛生間出來了,清瘦的身材、黝黑的皮膚、粗獷的五官和氣質……仿佛雲南邊遠山區的山地民族。經懂泰語的同修詢問,原來他是來自泰國北部山中的僧人,有森林僧之稱,如同中國古時的隱士。

  在泰國,頭陀行過去只是清邁等山地僧人的民間修行方式,他們被曼谷的上流和官方佛教視為流浪漢,是毫無價值的異端,而今天頭陀行卻廣為流行,是短期出家的必修課,比如我們,就在清邁山林中體驗了一次。

  我們的頭陀行是從禪修中心行腳到7公里之外的般庫寺。在圍墻裡待久了,能出去放放風當然好,同修們個個興高采烈,仿佛春游。大部分時候,我們沿國道行進,其中一段在森林中穿行,村落之間分布著一片片的森林,都是二三十米高的鬆樹,非常整齊,仿佛是在一次大的砍伐後統一種植的。曾經,泰國北部山區森林茂密,生活著老虎、大象等野獸,那時,大量的頭陀僧生活在森林中,過著簡樸的苦修生活,要從他們的苦修地到達附近村寨或寺院,需要穿越叢林,往往可能苦行幾天或幾個月,那就是真正的頭陀行。與中國情況類似,泰國森林在上世紀曾遭到大肆砍伐。相比之下,清邁是幸運的,雖有砍伐但程度相對較輕,恢復工作隨後跟進,如今次生林已成氣候。

  悟心——靜靜的快樂

  身體下地獄,心靈上天堂。一來到寺院,我們的個人物品都悉數上交,統一使用寺院發放的用品。沒有電視、報紙、電話、網絡,與世隔絕,活在真空。排除了一切干擾,靜修是唯一的事。

  我親近寺院,醉翁之意不在宗教,在乎靜坐修行。但我很快發現靜坐不是想象的那麼簡單,而太多的靜坐更讓我暗暗叫苦。

  對相當一部分泰國人來說,靜坐已經成為習慣。回國之後,我發現要買一塊合適的坐墊很不容易。而泰國百姓們攜帶的坐墊五花八門,非常專業,從一個側面說明靜坐在泰國的普及程度。有的居士不要坐墊,直接盤腿坐在地上,我試過,地太硬、重心不穩,相當不舒服,可見其功力深厚;還有的大概已經無法盤腿而坐,就坐在沙灘椅或輪椅上,融入禪堂良好的氣場,是另一種靜坐。進入禪堂必須赤腳,有人穿著兩色襪,下黑上白,既耐臟又美觀,仿佛專為禪坐而設計。

  在禪修中心的日子幾乎是在地板上度過的,睡覺在地板上;早晨一小時和上午、下午、晚上各兩小時的靜修均坐在地墊上,或側坐或盤腿而坐;一日兩餐也是席地而坐,加上飯前飯後的一些功課……每天坐的時間超過10小時,大大超出我的承受力,每次一坐下就感覺雙腿酸麻、膝蓋疼痛,身體如石雕般僵硬。師父教給我們一些動作和方法,隨著時間的推移和方法上的掌握,我逐漸開始適應這種長久不變的姿態生活在這裡。

  在清邁,我們的寮房和禪堂相距100多米,之間隔著一座奇美無比的花園。凌晨我穿越花園去上早課,夜色中各種花朵散發幽香,各種花香混合成迷香,我深深呼吸,感覺整個身體都充滿了最清新芬芳的氧氣。

  走進禪堂,光線黯淡,只有台上的水晶佛像懸浮半空、晶瑩透明。山林這個時候還在沉睡,只聽見微風吹過樹叢的沙沙聲和蛐蛐溫柔的鳴聲,仿佛序曲。漸漸地,有鳥兒發出咕隆咕隆的鳴叫,非常渾厚,還有回聲。於是群鳥紛紛響應,各種聲音匯成合唱,奏出熱鬧的高潮。待天完全放亮,鳥兒們出巢覓食了,鳴叫聲也漸漸低落下去,浮上來風過樹林的沙沙聲。正值雨季,常常有一場大雨不期而至,放肆拍打著屋頂,風聲、雨聲、雷聲、屋檐的滴水聲交織,森林音樂會呈現出另一種音貌。在大自然的起伏樂音中,禪堂裡的我靜默無聲,從容安坐。

  賞心——佛陀的花園 

  我們的禪修分為兩段,前20天住在曼谷的寺院,最後一周前往清邁的禪修中心,專心靜坐。舟車勞頓整整一天,傍晚我們才在夜色中潛入距離清邁200公里翁桂(Omkoi)的潘拉哇禪修中心。這裡海拔1100米,雖是7月,和悶熱的曼谷比起來完全是兩重天地。一下車,大家不由得渾身一抖,紛紛添加衣服。作為泰國生態環境最好的地方,清邁會聚了泰國最純淨的空氣,這樣的清涼也正好可以冷卻欲望和熱情,適合靜修,難怪法身寺在這一帶建了三個禪修中心。

  禪修中心沒有佛寺建築,除了禪堂、餐廳、寮房就是大片的花園。在泰語中,“潘拉”意為森林,“哇”意為生長,“潘拉哇”可以理解為生長著森林的地方。上世紀60~80年代的伐木運動中,泰國82%的森林遭到砍伐,直到1988年,泰國南部遭遇巨大洪災,森林砍伐才被叫停。此間潘拉哇也未能幸免淪為林場,高大粗壯的鬆樹紛紛倒下。多年以前,法身寺的法勝住持在得到這片山頭後精心培育,漸漸地,殘存的古鬆之間生長出林木,林木下面綻放出鮮花,山頭重新蒼翠。如今我們看到的是一個奇異殊勝的大花園,四季花開不敗,終年林木常青。

  淙淙流水串聯著一個個水潭,水面光亮潔淨,沒有一絲雜質,水中游弋著一尾尾錦鯉,體態豐滿,墨綠色的水潭映襯出它們鮮艶的橘紅或金黃,仿佛微風吹過巧手的綉娘在最華麗的綢緞上完成的刺綉,有一種不真實的美感。當然是真實的,將手伸進潭水,魚兒並不躲避,我撫摸到了它們的脊背,滑溜、清涼,它們的親近和信任讓人心生喜悅。它們更多的同伴生活在附近的兩個湖中。這裡的魚更有人情味,每次走近湖邊,成群的大魚就搖頭擺尾游將過來。大概是期待喂食,它們隨人的走動而游動,人就成了魚群的頭兒,非常神氣。觀魚成為廣受同修們歡迎的課外娛樂。

  在曼谷寺院的溪流上,我曾見到一只足有半米長的大蜥蜴,它在草叢中爬動,見人圍觀就慌忙潛入水中。在清邁禪修中心,我再次與蜥蜴相遇,當時我正走路,一只蜥蜴突然蹦到我跟前停下,伸出長舌舔食昆蟲,捕獵成功後它並不離開,我蹲下與它四目相對,它依然一動不動。這裡是佛陀的花園,人與自然萬物和諧相處,這是我的強烈印象。

  離開禪修中心返回曼谷的前一天下午,師父安排大家自由活動,可以在戶外自選地方靜坐。我選擇了水潭旁邊,碧潭和游魚在我面前展開,奇花異草將我包圍,陽光透過綠色植物柔和地照在身上,在這我一介凡夫不配享有的佛陀花園,我低垂雙眼長時間靜靜地坐著,感受到無盡的寧靜和無邊的幸福……

  (文章來源:VOGUE時尚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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