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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振英:香港社會存在的問題越來越隱性

http://www.chinareviewnews.com   2011-07-28 17:33:56  


 
  盧瑞盛:這裡有很多朋友可能有孩子是中學生,有的朋友的孩子是大學生,如果你面對的是一個中學生,你覺得他的未來的願景是怎樣的? 
  
  梁振英:我們應該兩代人坐在一起,一個小家庭的兩代人也好,或者香港700萬人大家庭也好,我們坐在一起談一些願景,願景應該落實,不可以掛在墻上,我們的願景如果要落實,是需要兩代人合作,為什麼?因為需要的時間比較長,我經常舉的例子是香港和土地有關的問題其實不少,大家關心的是房屋的問題,我們不但房價貴,租又貴。我最近去一家賣DVD的店鋪,我問有沒有某個電影的DVD,他說沒有,現在還在電影院上映,我說我8月份回來再找你。他說,梁先生,我8月份已經不在這裡了,我問他什麼事,他說要加租,我問加多少,那裡不是中環最旺的,他說加6成租,那根本不用討價還價了,他就搬了。前幾天報導香港的幼兒園,開支6成是租金,3成是老師和職工的工資,一加租很多幼兒園也出問題。說土地問題,我們將香港地圖和新加坡的地圖相比,新加坡的地圖沒有大片人煙不到的面積,發展得比較平均,人住的比較寬敞。香港集中在小部分的土地面積上,有些大山,就算不是郊野公園,也沒有開發,如果兩個地圖放在一起,我們請上一代和下一代一起談,我們的願景是選什麼發展模式,或者兩者之間還有另一個模式。如果我們選擇了一個願景,要把它變成現實,需要的時間至少20、30年,也可能30、40年,當實現的時候,就是我們的下一代,現在的中學生大學生能享受到一種新的發展環境和居住環境,希望那時候我們有更多的土地,幼兒園也好,影音店也好,他們的發展可以比現在更加穩妥一些。我們有一些經驗可以拿出來和下一代分享。我們以後退休,甚至離開這個世界,我們的下一代要繼續完成這個遠景。所以這個應該是跨代合作的題目。 
  
  盧瑞盛:市建局的主席在這裡,要提高住宅的素質。 
  
  梁振英:市建局是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我覺得這個應該是我們看待香港的態度,香港已經回歸,沒有97的問題,這是香港人世代在這裡衍生的地方,我們不但要做土地規劃,還有整個產業規劃等等。 

   盧瑞盛:你說的土地規劃可能是移山填海,是20、30年的東西,可能需要政府主動制定一個長遠規劃。你的“奔向未來”的序裡面有兩句話,“讓各個階層包括基層分享經濟發展成果”,另一句是“提高管理效率,減少內耗”。我們先說管治的概念,近10年我們實行的是小政府政策。小政府製造一個很自由的市場環境。現在很多問題出現了,可能某一些層面,比如說很多地產發展商,被標籤為是負面的。在合法的基礎上,他們維護他們的利益,做生意是可以的。然而,誰去創造那個環境,讓大家可以在一定程度的約制裡面去發揮,並保持有一個健康的環境,可以讓一些矛盾得以解決的? 

  梁振英:這個社會就像一個公司一個店鋪,如果一個公司生意好,老闆賺到錢,員工加工資可以多一些,上下齊心,公司會發展得很好。反過來,如果公司很忙,老闆賺到錢,但是員工沒有工資加,還減工資,我相信這個公司好景不會長。香港或者任何社會都是一樣,有不同行業不同階層,在香港這種資本主義市場經濟社會,我們不應該要求將經濟發展成果平均分配,我們不應該平均分配,但是至少社會上各個階層在經濟有了發展的同時,他們所得到的利益應該是一致的,但是我們過去10多年的市場力量令到社會上基層的市民,在經濟上有可觀發展的同時,他們得不到經濟發展的利益。1996年和2006年之間的人口普查資料顯示,當香港人均GDP生產總值扣除通貨膨脹,增長了34.4%,我們370萬工作人口中收入最低的30%工人,也就是110萬工人的工作收入是下跌的。整個社會人均GDP增長了34.4%,我們今天的人均GDP不低,但是在整體或者平均有增長的情況下,還有110萬工人工作收入是下降的。這造成一些什麼情況?就是社會上相當一部分人覺得經濟發展與他無關,甚至有一些基層市民和我聊天,(在整個香港回歸過程中,聽到是很傷心的),他說梁先生,還是英國人管理香港好,自從香港回歸以後,我們的日子沒有好過。統計數據是完全可以解釋的,96到06年,因為種種原因基層市民的收入是下跌的,不是人比人比死人,而是自己比自己一年不如一年,去年多少人工今年多少人工很清楚,一年不如一年,在這樣的情況下不少市民得到一個印象或者經驗,就是經濟發展和我無關。可能經濟越發展,收入越下跌。大家知道去年特區政府向立法會申請撥款建高鐵,有不少的年輕人反對,我和一些年輕人談過,他們說高鐵對香港經濟是有好處的,我們應該搭全國發展的快車,我們跟著內地一起發展,高鐵對香港經濟發展有好處,但是接著的問題,他們說香港因為高鐵或者其他建設,我們經濟發展起來了,對香港的基層,包括某一部分的青年人以及他們的父母、家庭有什麼好處? 

  因為經驗告訴他們,香港經濟發展起來,我們人均GDP有可觀增長的同時,基層分享不了發展成果。香港這個社會一定不可能平均分配,因為我們是資本主義社會,但是經濟發展的成果須是市民一致能夠享受到的。怎麼辦?有兩方面的工作可以做,一個是短期的,就像我們過去的2、3年在最低工資的問題上,整個社會出了不少氣力去解決。這是很好的例子,一個本來爭議比較大的例子,去看我們怎樣去認識貧窮問題、在職貧窮問題。社會上一部分人由不承認香港存在貧窮問題到承認這個事實,到我們想辦法。我們推動工資保障運動,後來失敗,我們後來就強制最低工資立法。每個小時的工資水平是多少,我們整個社會在三幾年時間凝聚了比較強的共識,在臨時最低工資委員會,勞方和資方代表一致認定了一個數。這是一個了不起的成就。所以我們有這樣的信心——就是說只要我們拿出信心,我們面對一些更加艱難、更加爭議性大的問題,我們都可以解決。當然,最低工資不可以說是有百利而無一害,很多地方還要修補,這是短期的方法。長期的是我們整個產業結構、我們的經濟結構。我覺得我們在考慮怎樣做的時候,有一點應該是一個重點,就是我們要以就業作為一個主要的考慮。譬如說我們做內地居民來香港的個人遊,就是香港人通常說的自由行。從03年開始到現在,無論對我們GDP的促進作用有多大,有一點是非常重要的,就是為我們大批的基層工人提供了就業的機會。工資多少是一回事,另外一回事是使我們失業率維持比較低。我們在知識型社會中,大批的基層工人因為旅遊業和相關行業,因為自由行,使這批人有工作。而且為我們創造了一個條件,我們敢去定最低工資,而不擔心這些低文化水平的人因為經濟轉型而失業,這是我們可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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