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煤發家
丁書苗到“煤都”借來2000元運煤,生意逐漸做大,後投資了40多節自備車車皮
餄餎,是一種像面條一樣的食物。知情人說,丁書苗開的餄餎店,來吃飯的煤車司機很多。丁做生意大方、實在,與這些司機打成一片。
晉城被譽為生長在煤堆上的城市。
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公路運輸是主要的手段。“丁很可能就是與司機的日常交流中,得知這一行當的利潤可觀。”上述知情人稱。
丁買了一輛車,在卡車司機的帶領下跑起煤炭運輸。
當時,賣煤成本極低,不到10塊錢可以買一車煤,約五六噸。晉城市政府一名官員回憶,整個晉城市賓館一般只住兩種人。買煤的和買鐵的,買煤的占60%以上。
由於運力不足,很多煤被堆在晉城路邊或填滿了水溝,一座座小“煤山”上長出了雜草。甚至在多年後,煤價上漲,人們又把這些廢棄的煤挖出來賣。
吉春河,曾在晉城從事煤炭生意,並在當地擁有煤礦。他說,當時誰能把煤運出去誰就能賺錢。
據他介紹,晉城的煤一般通過河南省,轉運出去。太行山路段經常出現如此情形,綿延數公里的運煤車堵得水洩不通。“堵個兩天兩夜也不罕見。”
於是,大量販煤者將目光轉向鐵路。丁書苗也是在上世紀九十年代開始找關係,用火車運煤。
丁書苗在晉城的運煤事業得到兩個人相助,一個是吉春河,另一個是王剛(化名)。王當時是晉城市政府管理煤炭產業的官員。
王剛還記得第一次見丁書苗的情形。“當時,丁來辦公室,說想發煤。讓我找人幫她。她布衣,布鞋。她需要的是起家的本錢。我沒法幫她,拒絕了。”
一次、兩次、三次……不管刮風下雨,丁書苗都騎著自行車,去找王剛。進不了辦公室,她就在大門口等。
王剛被打動了,便將煤商吉春河介紹給丁書苗。“我親自為丁書苗擔保,吉春河借了她2000塊錢起家。”
丁書苗起先與一些鄉鎮和市屬煤炭公司合作發煤,隨後生意越做越大,並投資買下了40多節自備車車皮。
丁書苗開始找吉春河以及其他一些煤商,合作發煤。
“我和丁書苗合作了一個多月。她到我這買煤,然後發往南方。她的資金積累開始豐厚起來。”吉春河說。
“車皮”財富,聚散如煙
丁書苗善鑽營,和鄭州鐵路局領導建立關係,獲取車皮計劃,再將其販賣牟取暴利
丁書苗在煤炭運輸業裡面,有一項廣為人知的本事:能拿到車皮計劃。
車皮計劃,是計劃經濟時代的產物。一般是由當地的煤炭產銷大戶或礦務局,向上級鐵路局提出申請,需要多少車皮,鐵路局再統一上報鐵道部。最後鐵道部批下來指標,鐵路局再層層劃撥到各個單位。
這一用車指標即被稱為“車皮計劃”。要向外運貨,必須要有“車皮計劃”。在鐵路運力的緊張時代,“車皮計劃”亦成為一項緊俏資源。
一位鐵路系統的人士分析說,地方上的鐵路局擁有著分配車皮資源的極大權力,它可以根據鐵路運力,自由裁量用車指標的分配,“也就是說,他想不給你車皮計劃,你也沒辦法。”
晉城沁水縣一位煤炭運輸業內的人士告訴記者,圈裡人都知道,丁書苗在晉城生意做大後,又去了鄭州鐵路局找關係,以獲取車皮計劃。
據這位知情人介紹,丁書苗當時靠借款和貸款,凑了10多萬元,在鄭州住了一兩年,每天去鄭州鐵路局找相關領導。她接觸不到領導,就去接近領導家屬,陪她們說話、購物,熟了之後再接近鐵路局相關領導。
就此,丁書苗做起了販賣“車皮計劃”的生意。她充當中間人,獲得“車皮計劃”後,再轉讓給需要用車皮的客戶。
煤商吉春河說,中間人會從中收取勞務費,一般一個車皮為兩三百元,運力緊張時,會炒到近萬元。
吉春河認為,販賣車皮比發煤更劃得來,屬於包賺不賠的無本買賣。丁拿到車皮也無非是能吃苦,善走人際關係。
晉城一位與丁書苗相熟的官員告訴記者,由於丁不善於經營,她在自備車上虧了不少。丁書苗投資自備車有幾千萬,靠借款和貸款。“後來還有人跟她打官司追要欠款。”
吉春河記得,丁書苗是在2000年左右離開晉城。在吉的印象中,丁書苗離開晉城時沒賺到多少錢,她在發煤時還曾被人騙過。“煤發過去後,對方不給錢。她損失得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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