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合同書”,郭貴保應拿到3萬餘元安置補償費及臨時租家費。可是至今,他“沒拿到一分錢”。煤礦說錢給了村委會。他找村委會要過幾次,村委會一直“沒給他”。村委會給出記者一種老人不能認同的解釋。
郭貴保也想搬走。他是村裡的五保戶,無兒無女,無處可搬。他曾找過別人家的房子,但均遭到拒絕。“我老了,身體不好,別人怕我死在他們的房子裡,到時說不清責任。”對自己的屢屢遭拒,郭貴保表示能理解。
郭貴保不願搬到侄子家。在他和煤礦簽訂合同書後,侄子患病,他本答應拿到錢給侄子治病用,但侄子始終沒等到他的錢,最後不治而死。對此,他至今仍覺得“欠侄兒的”。
他也不想搬到鎮裡的養老院。他睡覺輕,一有響動,就整宿失眠。在養老院住了幾天後,他又回到老家。
因此,他只能從自己受損嚴重的窑洞,搬到自家另一孔好一點的窑洞居住。
“誰叫自己沒本事。” 郭貴保擺擺手說。
7月一個雨後放晴的下午,他呆呆地坐在一段枯木上,雙手將一段枯樹枝折成一截一截。遠處一條小狗“汪汪”叫,他吼了一聲。小狗依舊叫,他無奈地搖搖頭。
在他身後一公里外,就是造成他睡箱子的煤礦。他扭頭盯著煤礦看了很長時間,又是一陣無奈地搖頭。
2010年,曹家坪村開始集體蓋新房。每棟紅磚紅瓦的新房,售價將近15萬元。郭貴保拿不出。2006年,他享受“五保戶”待遇,每年的收入只有1800元的補助及200元的取暖費。目前,他的存折上只有“幾百塊”,家裡最值錢的家當,就是2003年花1000元買的長虹牌電視機及衛星接收器。平日裡,他不舍得吃肉,今年過年時,他買了3斤肉。這是他一年中唯一一次“打牙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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