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敬偉 （江蘇 察哈爾學會研究員、香港天大研究院特約研究員）
巴厘島APEC峰會，因為美國總統奧巴馬的缺席，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向峰會傳去了來自中國的“好聲音”。在亞太區域區域，中國引擎的動力看來動力強勁。這給亞太國家以信心支持，因為域內各國，和中國互為重要的貿易夥伴，來自中國經濟的良性傳導，總是好的願景所在。
但APEC峰會，畢竟只是一個區域領導人非正式的磋商平台。輿論習慣了一年一度域內各國領導人輕鬆的聚會，一些宏大的機制性議題雖然以文本共識的方式提出來，但很難在實踐中得以落實。人們印象最為深刻的是，APEC峰會更像是領導人們穿著東道主傳統服飾的“時裝秀”。
於是，一場轟轟烈烈的峰會，一些重大的議題，往往不如花邊新聞。譬如，俄羅斯總統普京的生日被輿論追捧，日韓領導人鄰座而冰冷無睹的“零互動”也成媒體焦點等等。
19年一個輪回，1994年印尼茂物峰會確立的“茂物目標”，即要求發達成員在2010年前、發展中成員在2020年前實現貿易和投資的自由化，現在看來是一句空話。雖然本次峰會依然在談實現“茂物目標”，但看上去還是遙遙無期。相比之下，美國主導的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議（TPP）卻有越殂代疱之勢。雖然奧巴馬總統沒有參與峰會，但基於“茂物目標”的APEC峰會意義大打了折扣。關鍵是，隨著日韓對TPP的興趣大增（日本已跨入TPP的門檻），中國也對TPP由排斥到可能加入，凸顯亞太區域美國戰略力量的關鍵影響力。可以預見，若美國對APEC不感冒，APEC峰會將漸成雞肋。
但奧巴馬此番缺會的負面效應也是極大的。因為驢象兩黨的政治內鬥，美國政府關門和債務違約危機成為全球笑談。雖然這是美國政府的常態，而且美國強大的治理能力未必讓美國癱瘓。可現在的美國絕非1996年的克林頓時代所能比，這不僅僅是美國經歷了危機的考驗，關鍵是美國的自信心不比當年。奧巴馬將缺席峰會（出訪亞洲四國）的責任推給共和黨，以美國外交的“失禮”施壓共和黨，充滿意氣任性的成分。如果說奧巴馬在敘利亞問題上讓人感覺優柔寡斷，缺席APEC峰會則顯得莽撞武斷。
值得一提的是，美國缺席APEC峰會，會讓其盟國感到沮喪。譬如日本和菲律賓，這兩個國家和中國因為島嶼主權爭端，和中國有了心結。美國在，其底氣就在，美國不在，其領導人也會落寞寂寥。從中日韓三國領導人不同尋常的互動中即可一窺端倪：中韓兩國人親密再回，日韓領導人冷若冰霜，中日領導人只是象徵性握了一下手而已。沒有了奧巴馬的APEC舞台，習近平主席的首秀也變成了峰會的領銜主演，這恐怕也讓安倍首相不舒服。
更重要的是，APEC峰會向為奧巴馬推廣TPP的“交流會”，奧巴馬缺席也讓TPP的擁躉們感到了無奈。起碼從表象上看－－－正如白宮指責共和黨的那樣，削弱了美國在亞太的領導力。
當然，這並不會從根本上改變美國在亞洲的“再平衡戰略”，更不會削弱美國和日本的軍事戰略同盟，菲律賓也是美國在南中海布局的戰略重點。何況，峰會前夕，美日澳三國外長剛剛舉行會議，發表聲明強化美日澳同盟關係。美日“2＋2”會議還就美日安保條約的相關內容進行確認。在釣魚島這個制約中日關係的結構性矛盾上，美國更加支持日方立場。所以，APEC峰會上少了奧巴馬的身影，並不會從本質上改變美國和其亞洲盟國的關係，美國區域老大的地位當然還是穩若磐石。
未來的趨勢是，若TPP按照美國的意志成型，APEC峰會對美國而言也成了雞肋。美國總統爽約APEC峰會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久之，APEC峰會也許真的在某一年劃上尷尬的句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