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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描二維碼訪問中評網移動版 安德烈·維爾泰:生命是一場詩意的行走 掃描二維碼訪問中評社微信
http://www.CRNTT.com   2014-05-08 14:53:53


  中評社香港5月8日電/“按照金錢來衡量,我屬於貧窮人群。但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富有的王子。我們不主動去為物質焦慮,物質問題就不會存在。”

  眼前說話的,是一個69歲的“年輕人”,法國當代著名詩人安德烈·維爾泰。面色紅潤,身材矯健,言談極富激情與感染力。在北京參加“2014·中法詩歌節”的間隙,維爾泰接受了新華社記者專訪。

  (小標題)是詩歌選擇了我

  11歲的時候,維爾泰就覺得自己寫的東西與眾不同。如果要成為詩人,就不可能和上班族一樣每天去上班,他意識到,自己今後的生活方式將是永遠和詩歌在一起。

  “一直到現在,我的身心、生活都和詩歌融為一體,不管是政治生活、社會生活、甚至愛情生活,都以詩人的姿態來面對。”他說,是詩歌選擇了我,而不是我主動接近詩歌。

  至今為止的生命裡,他一直在冒險。“從來就沒有想要在社會尋求一個位置。比如說,我遠離了法國,遊走在世界,生活從未有保障與穩定可言。”

  維爾泰定義自己是一個“叛逆者”形象的詩人。“詩人或詩歌,既不是為強權者服務,也不是民眾的代言人,而僅是對真理的表達。”他說。

  為了挽救正在遠離傳統的法國詩歌,維爾泰從1987年開始在法國國家電台“法國文化”開辦一檔“談詩歌”的節目,“把聲音的力量還給詩歌”。

   這個節目每天邀請各國詩人,用母語朗誦自己的詩作,讓法國聽眾感受國際詩壇的活力。漸漸地,在詩歌式微的法國,凝聚了100萬詩歌愛好者。

  在節目運行30年後“正當如火如荼的”今天,他把接力棒交給同樣熱愛詩歌的妻子。“我拒絕被關注、被簇擁的地位,一心只尋求變化與極限。”

  如今,法國有很多像他一樣的人在努力讓詩歌“發聲”。而萬里之外的中國,也有一群熱愛詩歌的人士在用聲音傳播詩歌。

  “讀首詩再睡覺”“為你讀詩”已經成為2013年中國最火熱溫情的文藝自媒體,通過手機平台與3億多微信用戶無縫對接。 

  “這對於社會精神的建構,是有意義的。”他說,詩歌裡“隱藏”著一個民族最高潔的靈魂。

  網際網路的變化也在改變詩歌傳播方式。“詩歌的閱讀者仿佛在下降,但同時又有越來越多人以其他方式對詩歌感興趣。”維爾泰說,在技術千變萬化的時代,詩歌的表現方式也應該多元。

  他不再滿足於出版紙質詩集,也與音樂家合作,出版詩歌CD,用多媒體方式展示詩歌創作。

  不過,這些改變並不是為了讓自己的詩歌變得熱鬧,或讓自己被更多人知道。

  “生前的名聲不必當真,最關鍵的還是,你的文字能讓人安靜,能有自己的個性,能被後人想起,或者記住。”他說。 

  (小標題)生活是一場孤獨的行走

  “蘭州的天這麼昏暗\像一座古老的金子城\在等待黃河的蹂躪\伴著黎明的巨輪吱嘎作響的節奏”。

  這是維爾泰在《蒙面的早晨》中對中國西北城市蘭州的描寫。

  他曾長期在阿富汗、印度等亞洲國家居留,與中國西藏也有七年的緣分。

  “旅行給我的詩歌帶來重要影響。我必須不停地走,才能有創作的情緒。”在他看來,只有身體的每塊肌肉都能感受到詩歌,寫作才有意義。

  儘管也受過高等教育,甚至有機會成為一名大學教授,但維爾泰從沒想過這樣安穩的日子。“我在很小的時候就明白,我的生活應該是完全自由,那麼,就用一生不停地行走吧。”

  他就這麼走啊走。1988年,從巴基斯坦“走”到北京。“基本上沒有路,坐著卡車,穿越了喜馬拉雅山和塔克拉瑪幹沙漠。”

  旅途中,他用一個小本子記錄下當時的感覺。“每晚歇息前都寫一首詩。當然這不是計劃好的,是有感而發。”

  旅行結束時,詩歌就幾乎可以成集了。他定義這是“以詩歌形式寫成的旅行手記”。

  記錄蘭州觀感的《蒙面的早晨》就是在絲綢之路上寫成的。這首詩的結尾寫道:“是誰決定幸福、美和意義\在卡車或青色的水牛上\時間總在穿過邊界\失落\在荒涼無人的山坡”。

  他感慨中國正在發生的巨變。五年前重回新疆,當年的馬路都已變成高速公路。“在喀什旁邊有一座山,1988年我用兩天時間到達山腳,五年前用了三個小時。”

  “一步緊隨另一步,我們解讀大地,心已遠去,在一場劫持、一曲牧歌、一個在地圖上消失的綠洲裡。”“通過千萬條道路,把我們交托給遙遠而燦爛的銀河。”他在《遠征》中寫道。

  (小標題)來自世界另一端的共鳴

  維爾泰說,來自中國的東方哲學,對法國詩壇有著非常重要影響。

  他個人就深受道家思想影響。“道家的詩歌讓我從主體解放出來,讓我的詩不再以自我為中心,而更側重描寫所觀察到的外界。”維爾泰認為,“主體退居二線”對他個人詩歌創作極其重要。

  當今的中法詩歌,由於文化背景、文字性質和文學歷程不同,在主體表達上也有不同。維爾泰認為,正是這些差異性讓世界詩歌更加豐富。

  他喜歡中國的李白、王維、杜甫、蘇東坡,不過如果只限於20世紀,維爾泰最喜歡的是阿波利奈爾。因為他將古典傳統的詩歌與現代性結合得最好。“一方面繼承傳統,另一方面能聽到當代聲音。”

  維爾泰希望能有更多機會與中國當代詩人交流。他在法國最著名的伽利瑪出版社主持《詩歌》叢書,影響頗大。最近,伽利瑪出版社將首次出版中國詩人駱英的詩集。

  維爾泰說,駱英的文字傾注了對中國歷史命運的深刻思考,對人類命運的終極關懷,有普世價值。“它們超越了時間與國度,足以與世界的另一端發生共鳴。”

  “詩歌就是在一個有回音的房間裡,這個回音來自世界各地。”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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