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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描二維碼訪問中評網移動版 周保鬆談什麼是好的大學生活? 掃描二維碼訪問中評社微信
http://www.CRNTT.com   2014-05-29 14:47:51


 

  在追憶另一位老師沈宣仁先生時,周保鬆曾問沈先生什麼是美好的人生,沈先生用麥金泰爾的話回答:“一個美好的人生,是一生不懈地追求美好人生的人生。”這句似乎同義反覆的話,重申了“過程”的意義。只問勝負不問是非,只重結果不重過程,為了目的不擇手段,恰恰是價值虛無的源頭。

  精神生活從沉思開始,但不能止步於此,需要在交流中顯現,“我該如何活”與“我們該如何活在一起”不可分離。這不是在召喚那種旨在消融個體的集體生活,而是試圖構建一種個體能夠更好實現自身價值的公共生活,不是由一個個只會服從的奴隸組成叢林社會,而是由一個個獨立的自由人組成公民社會。“我與社會的關係,其實是‘我’與‘我’的關係。”陳特先生如是說。

  除了陳特先生的“哲學概論”,在範克廉樓的經歷也對大學時代的周保鬆影響深遠。香港中大學生活動中心位於範克廉樓,最重要的是,香港中大學生會的核心——幹事會和學生報編輯,由全校學生票選,經費來自學生。周保鬆雖然轉入哲學系,但是大部分時間用於各種公共活動,通宵達旦地編輯《中大學生報》,策劃近千同學參與的大規模論壇,不僅關注大學的問題,也關注香港的事務。

  擔任教師之後,周保鬆更是致力於開拓公共生活的空間。他每開一個新班,都會開設電郵討論組,與同學交流,兩年時間就有數十萬言,整理編輯成《政治哲學對話錄》。翻開《走進生命的學問》,開篇就是他寫給學生的公開信,其中《獨一無二的鬆子》已經廣為流傳。他發起犁典讀書組,與學生一起閱讀哲學原典,一起郊游,一起去大排檔宵夜。他會邀請學者舉辦講座,有時在演講廳,有時在露天廣場,有時在自己宿舍的客廳。周保鬆和他的學生們,參與討論各種香港的公共問題,在香港的公民行動中發出重要的聲音。通過這些實踐,周保鬆將學問和生命(不僅是生活)融為一體。治學本來就應該和問道有關,此所謂“學問”,只是治學慢慢地變成一門技術,成為了“學術”。

  閱讀《走進生命的學問》,就像在和周保鬆對話,許多細微之處悠然心會。只是在對於一些問題根源的看法上,我和他稍有分歧。由於語境不同,周保鬆反對“小政府,大市場”的格局,對市場、經濟、商業多有批評,認為它們的邏輯過於強勢,應當加以抵制;我卻傾向於認為市場、經濟和商業有促成開放理念和契約意識的可能,它們的問題主要是因為權力過多介入,無法獨立和競爭,以至於出現“大政府,小市場”的現象。除了語境的不同,在理論資源上,周保鬆受羅爾斯影響很大,而我更接受諾齊克的說法。兩者雖有衝突,並非水火不容。周保鬆曾寫過紀念諾齊克的文章,我對羅爾斯也懷有敬意。

  關於“什麼是好的大學生活”乃至“什麼是好的生活”,我們沒有分歧。如果思想完全一致,是最沒趣的;如果思想完全不同,對話會很困難;具有基本的共識,同時又有差異,這是進行思想交流的理想狀態,也是生活的美好所在。

  (來源:南方週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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