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北京1月2日電／“我是她妹妹，她現在不方便接你的電話。”掛了電話，東北女孩戰歌蹲在地上，摸了摸塑料帶裡姐姐的黑色皮包，捧著頭，嚎啕大哭。
戰歌的姐姐叫戰洋，在那個跨年之交，倒在了上海外灘的觀景台上。路人把戰洋送到上海市第一人民醫院後，給戰洋的父親打了個電話，說：“她快不行了。”
幾小時後，戰歌和父母從東北老家趕到了上海。在第一人民醫院的搶救室門口，從一堆事故人員照片中找到了戰洋。戰洋的父親說，看照片她“已經沒有人樣了”。
但工作人員沒有告訴他們戰洋的情況，只說“不知道”。
和戰洋家情況一樣的家屬還有十幾戶，從31日晚12點開始，就陸續有家屬聚集到第一人民醫院搶救室的門口。1號上午，工作人員拿出了幾張打印了人員照片的紙，讓家屬們辨認。
辨認出親人的家屬，悲喜不一。
12歲男孩毛勇捷的媽媽，新年夜帶兒子去外灘玩，在那個奪命台階上，母子被人流衝散，兒子倒在了人群中。媽媽在搶救室外留守了一夜，第二天上午從工作人員那輾轉得知兒子搶救無效，哭暈在搶救室外的大廳。她哭了一整天，哭倒虛脫，走路都需要攙扶。
1號下午三點多，從別的醫院趕來的一位安徽籍女子，在第一人民醫院的名單中找到了女兒的照片。她激動地大叫，“在這裡，在這裡！”她喜極而泣，跪在地上向天叩首。她以為女兒還活著，還在搶救。
所有辨認過照片的家屬都沒有確切的消息，親人是死是活，工作人員的官方答覆一律是“不知道，等消息”。
第一人民醫院15人的照片名單，確認了幾乎一整天，直到下午六時左右。期間，家屬們只能忐忑地等待。
戰歌也是這樣。一有風吹草動，她就衝過去問姐姐的消息，向別人打聽著死亡名單。她和爸爸互相鼓勵，“沒宣布就是有希望的”；爸爸喃喃自語“孩子死沒死，告訴我一聲啊”；她的媽媽已在一旁哭到虛脫。
戰洋24歲，在上海打工，本來她計劃幹到年底就回老家。在上海的最後一個元旦，她和同事約著一起去外灘玩，卻把生命終點停留上海。“姐姐還有一個月就要回家了。”戰歌忍不住淚水。
和戰歌一樣的外來務工人員是這次事件的主要受害者，年紀都在20歲左右。他們被上海的跨年狂歡活動吸引到了外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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