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版馬英九OR女版李登輝/陳水扁？
在2008年接任民進黨主席之初，蔡英文因學者清新形象、理性問政態度、走非典型民進黨風，曾被島內稱為“女版馬英九”，這個評價在當時是相當積極正向的。然而，進入2012候選人角色後，蔡英文越來越趨同於典型的民進黨，越來越像“女版陳水扁”。更為弔詭的是，進入2016候選人角色後，“女版馬英九”的稱呼又起，不過明顯貶義了。施明德炮轟，蔡英文是“語焉不詳的人”，如果再選蔡英文，就是給“女版馬英九”八年時間，“這樣台灣怎麼辦？”⑪對於外界稱蔡英文為“女版馬英九”，馬英九也趁機揶揄，蔡英文在美國發表的兩岸政策是要維持現狀，但“都是我的政見嘛！”“可見我的政見是對的、是有效的”。⑫
現在還把蔡英文稱為“女版馬英九”，著實有些矯情，雖說她的某些人格特質有點像馬英九，但其政治理念卻活脫脫是李登輝、陳水扁一脈的。蔡英文訪美之後，加速建構競選框架、政策規劃，並強化選舉組織建設，前“國安會秘書長”邱義仁、前“內政部長”蘇嘉全、“正義連線”骨幹陳其邁、扁辦主任林德訓、扁的“文膽”林錦昌等“扁家軍”要角，都借由“小英軍團”班師回朝了。隨著扁系人馬歸位，扁的路線會不會歸位？
前面費了不少紙墨進行考釋，想勾勒出蔡英文兩岸論述的前世今生，並由此生發出對其今生來世的合理推測。不過穿越蔡英文故意彌佈的重重迷霧確屬不易，筆者不想簡單用“空心蔡”三個字來作詮解，總覺得蔡英文兩岸論述的腔調很空、基調很實，是用泛化的選舉語言掩飾固化的“台獨”堅持。蔡自己對此是瞭然於心的，卻又極盡隱晦曲折之能事，想既不調整“台獨”立場、又能實現上台執政。至少就目前的觀察，蔡英文完全沒有跳脫“兩國論”、“一邊一國”的窠臼，所謂“溫和台獨”、“務實台獨”、“穩健台獨”、“和平台獨”，“台獨”是核心目標，其它都是策略手段。
“維持兩岸現狀”
還能“糊”多久
蔡英文兩岸論述的“糊”，既是模糊、含糊，更是糊弄、糊塗。如果模糊、含糊過了頭，就糊弄不了誰，只會襯出自身的糊塗——不是“難得糊塗”的大智若愚，而是“聰明一時、糊塗一世”的大愚若智。為了在不調整“台獨”立場的情況下實現上台執政，蔡英文的心機太重而格局太仄，忙著妝扮“台獨”內核的兩岸論述，卻不觀瞻世界脈動和兩岸情勢，不曉得“台獨”早已成為“不可能的任務”；或許她早已曉得，卻囿於諸多選舉考量而硬拗，這也未為可知。
第一，兩岸關係大議題，誰也回避不了。兩岸議題不一定是台灣每次選舉的主軸，但兩岸議題一定是台灣終極前途的主軸。因此，對兩岸關係的性質如何認知，始終是全島性選舉無法回避的中心焦點。蔡英文講“兩岸關係不是國共關係，未來也不會是民共關係”，單聽這一句並沒有錯，但她以此“汙名化”國民黨當局的現行兩岸政策，並進而否定大陸和台灣同屬一個中國，就難以自圓其說了。既然她自己講“兩岸關係不是國共關係”，那麼，她為什麼又把“九二共識”窄化為國共兩黨的共識，不認這個賬、不認這個理呢？誠如邵宗海教授所言，“民進黨一旦執政後，可能根本不需要蔡英文再三強調，北京也不會同意或接受‘民共關係’來取代‘兩岸關係’，因為北京不會將它與台灣政黨之間的關係，全盤形成兩岸關係的實質內涵。”⑬
第二，兩岸同屬一個中國的定位，誰也改變不了。大陸方面對兩岸關係現狀有明確界定：“1949年以來，海峽兩岸雖然尚未統一，但大陸和台灣同屬一個中國的事實從未改變，中國主權和領土完整不容分割。2008年以來，在‘九二共識’基礎上兩岸關係實現和平發展。這是兩岸關係現狀。”⑭蔡英文不是口口聲聲講“維持兩岸現狀”嗎？那就對她所說的“兩岸”是什麼關係、“現狀”是什麼情勢、如何“維持”作出明確回答。蔡英文其實早已作出明確回答：“全力推動內政改革，也需要一個和平穩定的外在環境；台灣的對外關係最受注目的是兩岸問題的處理。”⑮蔡英文將兩岸關係定位為“對外關係”，這究竟是“改變現狀”還是“維持現狀”，不是“台獨”又是什麼呢？
第三，兩岸和平發展基礎和現狀，誰也分割不了。反對“台獨”、堅持“九二共識”，是兩岸關係和平發展的共同政治基礎，“基礎與現狀是一體的、不可分割的。不接受甚至否定這一基礎，兩岸關係和平發展的現狀勢必遭到破壞”。⑯蔡英文聲稱，“不論台灣由哪一個政黨執政，兩岸若共同維護兩岸和平穩定發展及協商交流的現狀，則兩岸關係必能‘峰迴路轉、波平浪靜’”。⑰不談基礎，只談現狀，就像挖掉地基還想讓屋舍不倒。和平發展是有源之水、有本之木，活水之源和大樹之根就是“九二共識”。死抱“台獨立場”、拒棄“九二共識”，就像斷水刨根，兩岸關係和平穩定難免“山窮水盡、波詭雲譎”。
括而言之，在兩岸論述上虛與委蛇，已成為蔡英文自認妥切的競選權謀，倒也反映出此類台灣政治人物“螺螄殼裡做道場”的深層困境。換個面具，就能蒙混過選舉關嗎，遑論蒙混過歷史關了。正所謂“選票漸欲迷人眼”，過多小我的精算，遮蔽了其對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宏闊圖景的眺望。
筆者很期許，台灣政治人物要實現超越性價值，應像國民黨的李國鼎、孫運璿及民進黨的陳定南那樣清廉勤政，獲致超越藍綠的官聲；更應把個人命運和一中前途緊緊相聯，獲致超越時代的芳名。
注釋
①“新華社評蔡英文近來言行指搞分裂者終將碰壁”，http://news.sina.com.cn/china/2000-07-27/111795.html。
②“‘十年政綱’是小英子的私房菜”，http://www.huaxia.com/thpl/tdyh/mkz/2010/12/2230592.html。
③“蔡英文提兩岸關係新論述：和而不同、和而求同”，http://news.ifeng.com/taiwan/1/detail_2011_02/24/4829564_0.shtml。
④“蔡英文拋‘台灣共識’宣稱‘九二共識不存在’”，http://taiwan.huanqiu.com/news/2011-08/1940756.html。
⑤桑品載：《掀開“台灣共識”面紗：迂回的“兩國論”》，《中國時報》2015年3月3日。
⑥“蔡英文：處理兩岸關係基本原則是‘維持現狀’”，http://www.huaxia.com/thpl/tbch/tbchwz/06/4464156.html。
⑦“找回自信 點亮台灣 蔡英文宣佈參選2016總統”，http://www.chinatimes.com/realtimenews/20150415003372-260407。
⑧“蔡英文：中華民國憲政體制下 推動兩岸關係”，http://www.chinatimes.com/cn/realtimenews/20150604002766-260407。
⑨“被問‘九二共識’蔡稱‘求同存異’，http://news.takungpao.com/paper/q/2015/0610/3022598.html。
⑩“蔡英文：維持現狀是我的主張 沒有拿香跟拜”，http://www.crntt.com/doc/1038/2/7/8/103827825.html。
⑪“施明德火力全開備戰2016 猛批蔡英文：女版馬英九”，http://news.ifeng.com/a/20150523/43821421_0.shtml。
⑫“蔡英文拿香跟拜維持現狀 馬反問：能不能主張不獨？”http://www.taiwan.cn/taiwan/jsxw/201507/t20150704_10177911.htm。
⑬“邵宗海：回應蔡英文：兩岸關係從來不是政黨關係”，http://www.zaobao.com/forum/views/world/story20150420-470641。
⑭“國台辦新聞發佈會輯錄”，http://www.gwytb.gov.cn/xwfbh/201505/t20150527_9899777.htm。
⑮“小英戰2016 續協商兩岸協議”，http://www.chinatimes.com/cn/newspapers/20150416000827-260301。
⑯“陳元豐：基礎與現狀是不可分割的”，http://gwytb.gov.cn/newsb/201506/t20150602_9941146.htm。
⑰“蔡英文：重返執政後以維持兩岸現狀為目標”，http://www.crntt.com/doc/1037/0/2/4/103702472.html。
（全文刊載於《中國評論》月刊2016年1月號，總第217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