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世界而言,很多人的心理也和美國人類似。因為在他們看來,美國就是一個龐然大物,而特朗普就是駕駛龐然大物的“超級玩家”,人們擔心的不是特朗普,而是特朗普所驅動的美國“格列佛”。事實上,美國並非真的是法力無邊的“格列佛”,而是整個世界的人們都生活在小人國中,他們一點也沒有看到美國不僅在中東陷入了極大的麻煩,而且連朝鮮半島都搞不定,搬出一個“薩德”來嚇唬人,美國恐怕除了在世界各地嚇唬人,已經不能做什麼了。所以,寄希望於特朗普來拯救世界是不可能的,拯救美國也是辦不到的。即便特朗普帶領美國從世界範圍內收縮,整個世界也不會糟糕到哪裡去。世界上的確有很多麻煩,很多挑戰,離開了美國,天塌不下來。
問題是儘管特朗普口口聲聲要與世界責任一刀兩斷,這恐怕也只能是他自己的一面之詞,即便美國國內有不少追隨者,美國與世界龐大的利益也不允許他胡來。當美國決定走向世界主義的那一天開始,就注定美國離不開這個世界,即便他努力收縮自己的勢力範圍,也有無數利益的鎖鏈捆住它,令他動彈不得。遠的不說,在過去八年內奧巴馬一直在努力推動全球戰略重心東移,從中東地區拔腿走人,集中精力部署亞太再平衡的大棋局。結果如何呢?事實是即便奧巴馬有這個人,美國國務院、國會等其他政府部門也邁不動腿,美國依然在中東保持著強大的戰略資源。可以推斷,即便特朗普有三頭六臂,又處於共和黨掌控白宮和國會的強勢,特朗普能夠走不多遠,還並不樂觀。一方面,特朗普要受到繁瑣不堪的美國法律、制度和體制的約束,另一方面,他手下也缺兵少將,僅僅依靠特朗普家族的幾員大將和競選期間拼凑起來的夥伴,還不足以駕馭龐大的美國戰略機器。特朗普現在已經在網站上廣發英雄帖,在全美上下招兵買馬,足可以看出其手下無人,寄希望那些在政府內根本沒有任何公共管理經驗的人,恐怕是靠不住的。說到底,特朗普對美國和世界的麻煩不過是一個“格列佛的麻煩”,其能量大小不取決於特朗普,而取決於美國自身和整個世界。
重回制度軌道
美國立國總統華盛頓講過一句充滿智慧的名言,“開始是人創造制度,後來就是制度創造人”。兩百多年來,美國人非常熱愛華盛頓,但卻從來不崇拜華盛頓,美國人更關心制度的完善。按照耶魯大學政治系教授斯蒂芬.斯科夫羅內克的研究,美國人在20世紀以來在進步主義的推動下,進行了一系列制度改革,實現了制度上再造一個新美國,這才是美國走向偉大的根源。一百年後,美國在制度上的確遇到了問題,但美國人卻不願意在制度上進行新的改革,而是洋洋得意於自己的所謂自由民主制度,而且不遺餘力地向世界推進民主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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