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北京5月12日電/數字化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大趨勢,是繼工業化之後推動經濟社會發展的重要力量,引領產業基礎高級化和產業鏈現代化以及社會生活的智能化。正如《聯合國2019年數字經濟報告》指出:數字化正在以不同的方式改造價值鏈,並為增值和更廣泛的結構變革開辟新的渠道。當前,國有企業數字化轉型正全面展開,必將為產業格局優化和產業鏈現代化帶來深刻影響,引導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深度融合,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
國有企業數字化轉型重點發力
經濟參考報發表中國政策科學研究會常務理事白津夫教授,東北亞開發研究院特邀研究員白兮文章表示,數字化轉型對於國有企業而言既是機會也是挑戰。國有企業不同於一般企業船小好調頭,國有企業猶如一艘航空母艦,不僅規模龐大,人員眾多,業務鏈也比較長,體系比較完整,在產業鏈中舉足輕重。儘管經過幾輪主輔分離、業務清晰化改革,但總體規模仍很大,產業層次較多,業務領域還比較寬。所以,國有企業數字化轉型具有雙重影響意義,一是數化業務鏈,二是優化產業鏈。既要瘦身強體,也要破舊立新、變革圖強。從這個意義上說,數字化轉型對於國有企業是鳳凰涅槃、浴火重生的過程。
當然,國有企業數字化轉型不能一蹴而就,也不是一“化”了之,數字化轉型不意味企業範式的徹底顛覆,完全從線下轉為線上,從實體化走向虛擬化。或者是把數字化轉型當作是單純追加技術投資,增上新項目,從實體業務轉型新技術公司。毋庸諱言,改變必然存在,企業必須徹底更新製造流程、分銷渠道或商業模式。但數字化轉型更多還是要通過漸進式的措施,實現產業升維和核心價值再造。
當前,國有企業數字化轉型要區分產業類型特點和產業層次,重點圍繞基礎端、平台端、應用端三個維度展開:加強網絡建設,促進互聯互通;強化平台功能,實現在線協同;提高應用水平,打造數字化新場景。
第一,加強數字基礎設施建設。這是數字化的根基所在,決定數字化的功能水平和應用前景。首先,要加強網絡基礎設施建設,提高供給能力和水平。要加快5G網絡、數據中心等新型基礎設施建設,提高信息及時傳送、數字實時處理的基礎保障能力。特別是要推進5G+工業互聯網建設,構建高速、移動、安全、泛在的新一代信息基礎設施,擴大網絡覆蓋範圍,提升網絡供給能力,努力形成萬物互聯、人機交互、天地一體的網絡空間,為企業數字化轉型提供基礎保障。
其次,要強化企業網絡聯通。面向企業低時延、高可靠、廣覆蓋的網絡需求,大力推進工業互聯網建設,推動實現“智能感知、網絡協同、敏捷響應、高效決策、動態優化”。破除“數據壁壘”和“信息孤島”,推動全方位、全過程、全領域的數據實時流動與共享,在企業整個業務流程中實現跨部門的系統互通、數據互聯,促進基於數據的跨區域、分布式生產、運營,提升全產業鏈資源要素配置效率。
萬物互聯時代,企業的聯通能力也是企業的競爭力,數字化轉型就是要從互聯互通起始,並通過互聯互通不斷來提升數字化水平。
第二,強化平台功能。平台是數字經濟的核心載體,也是企業數字化轉型的重要支撐。首先,要從中心化向平台化轉變,從生產中心、銷售中心模式,轉變為線上線下一體化的平台體系。通過平台促進數據集成、流程集成、應用集成、界面集成。
其次,要加快產業平台建設。搭建工業雲平台,中小企業可以用公有雲平台,頭部企業自建或合作建設數字化平台。推動製造能力的平台化,通過將數據化的製造資源在平台上進行模塊化部署,培育百萬工業APP,推進製造技術軟件化提升,並根據技術需求進行軟件化創新。強化技術軟件化雲服務,依托工業互聯網和雲平台,構建基於市場的模塊化生產流程以及基於數字的工業APP,進而實現製造能力(工業設計APP、工業檢測APP、工業仿真APP等)在線交易。推動實現線上定制、遠程設計、協同製造,全面創新產業模式和產業鏈形式。數字化的定制時代,供求精准對接的產業鏈將改變原有的產業發展模式。
最後,打造數字供應鏈。通過數據業務化、業務數據化,構建線上線下、全流程、一體化的供應鏈體系。其特點是以需求為導向、反向供應鏈的產業組織方式,注重數據驅動、實時鏈接、智能配對和利益共享。以供應鏈引領產業鏈,促進形成“更強創新力、更高附加值的產業鏈”。
第三,打造應用新場景。數字化正在推動場景革命,生產生活新需求不斷推動數字應用創新,營造許多應用新場景。特別是隨著數字技術的不斷升級和數字資源深度開發,經濟社會各個領域實現數字覆蓋。生產生活中大量數字應用,形成新的數字化場景。數字工廠、數字製造、數字消費、數字支付、數字生活。線上線下業務融合,催生在線經濟、到家經濟、非接觸式經濟發展。隨著5G技術的大量應用,還會加快實現新的場景革命。
數字化不僅僅是一個“新興技術概念”,更是一個“商業概念”,它在推進技術演進的同時,更加深化經濟社會變革。國有企業數字化轉型對此應有足夠的準備。
國有企業數字化轉型對產業鏈的影響
文章指出,國有企業是產業鏈中的核心企業,這些核心企業數字化轉型必將對產業鏈帶來深刻影響,推動重構不同產業或不同產業部門以及上下游產業之間的鏈條關係,重塑產業生態和產業鏈格局。
首先,國有企業數字化轉型推動產業鏈模式轉換。數字化轉型減少中間環節、簡化業務流程、優化關聯組織、節約交易成本,推動產業鏈從規模性向功能性轉變。如果說我國產業體系主要是依托國有企業建立和發展起來的話,那麼,產業鏈也主要是以國有企業為主體形成的。雖然隨著新產業、新業態發展正不斷改變這一格局,但國有企業的總體影響力仍在。正是國有企業以規模為取向,追求大而全、小而全,影響產業鏈上下游縱向拓展、供產銷橫向展開,產業領域幾乎全覆蓋,並形成集中控制和垂直管理的產業鏈模式。為追求產業規模擴張,推進業務多元化發展,不斷增加新業務、新項目,最大限度地保證產業運行的自給自足,甚至把相關輔業也包容進產業鏈之中,雖然產業鏈條不斷延長,但產業鏈的水平並不高,活躍度不足,穩定性也比較差。
隨著國有企業改革和數字化轉型,推動產業鏈發生深刻變革,從過去基於計劃分工形成的產業合作,到基於市場競爭形成的產業聯繫,推動產業鏈變遷,形成更具特色和活力的產業鏈。特別是國有企業“主輔分離”改革,聚焦主營業務、分離非主營業務,把非主營業務推向市場,進一步優化產業鏈,突出功能性特點,也更加強化了功能性競爭優勢。所謂功能性產業鏈就是更加注重功能優勢組合、資源優化配置,提高產業鏈競爭力。所謂市場化供應鏈就是根據競爭優勢最大化原則,實現資源配置最優化。
其次,國有企業數字化轉型提升在全球產業鏈中的地位,有效應對產業鏈競爭。當前,全球經濟發展困難因素增多,產業競爭進一步加劇,大國博弈的焦點正在從產業鏈分工轉向產業鏈競爭。在這樣的競爭態勢下,積極的應對就是必須更好發揮我們的體制優勢,更好發揮國有企業在產業鏈中的核心企業作用,夯實產業基礎,提高產業水平,優化產業組織。特別是要加快推進國有企業數字化轉型,使之在補鏈、穩鏈、強鏈中發揮主力作用。這次疫情防控更加印證了一個事實,這就是關鍵時候還是要有“國家隊”。大國經濟沒有這樣的“國家隊”支撐,既不能有效競爭,也難以保證經濟社會穩定。當然,“國家隊”不意味著單一資本、壟斷一切,依然要多元化、市場化。
第三,國有企業數字化轉型深化產業鏈協同。產業鏈的形成是產業分工合作的結果,隨著產業分工從垂直分工到水平分工,決定了產業鏈逐步優化的過程,也反映了產業鏈的張力和能力。垂直分工是基於市場而形成的自然分工體系,是經濟技術發展水平相差較大的經濟體之間的分工。而水平分工是經濟發展水平相近或產業環節相匹配的分工。後起工業化國家或長或短都經歷了從垂直分工到水平分工的過程,以此來實現產業鏈總體移升。我國自改革開放以來,主動融入全球產業鏈,從來料加工起步,逐步向製造領域延伸,把比較優勢轉化為規模優勢和發展優勢,吸引跨國公司把生產製造的配套環節批量轉移過來,形成專項加工優勢和超強配套能力。在此基礎上,通過不斷提升製造能力和產業技術水平,並及時抓住全球產業鏈轉移機會,進一步發展成為重要製造基地和產業鏈樞紐,形成既是水平分工,又是垂直整合的產業鏈合作模式。
但是,無論是垂直分工的產業鏈還是水平分工的產業鏈,都是基於競爭原則形成的,目標是追求各自利益最大化。而數字化條件下,是以共生為原則的,追求協同效應最大化。國有企業數字化轉型將深化共生理念、放大協同效應,促進產業鏈信息協同、網絡協同、線上線下協同。產業鏈全方位協同進一步擴大產業鏈開放合作,促進產業全面升維,提高產業鏈的融合度。市場化和數字化加速開放進程,促使國有企業擴大分工合作,優化資源配置,通過跨界、跨境合作,最大限度地推進專業化分工、多元化合作、緊密化結合,不斷提高產業鏈彈性。
當前,在數字化大背景下,我們面臨新的產業鏈競爭,形勢更加嚴峻,戰略指向更為清楚。如果缺乏產業鏈競爭意識和應有準備,就會增加產業鏈的安全風險。
第四,國有企業數字化轉型催生產業鏈集聚化。企業數字化轉型是一場革命,必然會對產業鏈帶來深刻影響。現有產業鏈是與工業化體系相適應的,傳統的產業分工硬化成為一種格局,固化了產業流程和資源配置,並形成與之相適應的產業鏈布局。數字化打破了產業鏈的格局化,特別是國有企業的特殊產業地位,其數字化轉型無疑是對產業鏈的重新格式化。
其最具標誌性的是產業鏈集聚化,這是與產業集群相伴而生的現象。數字化驅動產業向特定優勢區域集群化發展,帶動產業鏈集聚化特征明顯,成為數字時代產業競合發展的大趨勢。產業集群從過去核心企業帶動到數字化驅動並引導相關產業跟進,加速向優勢區域集中,逐漸成為產業發展新常態。
特別是產業數字化和數字產業化為產業鏈完善注入新元素,促使產業鏈有機整合而不再是片斷化累加,使產業鏈從自成體系轉向共生協同。堅持共建共享、多元協同、互利共贏原則,服務於業務需求,集合更多業務相關的企業於產業鏈上,更增加了產業鏈的活躍度,放大了產業鏈效應。保持產業鏈的完整性、協同性和安全性,全面提升產業鏈水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