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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昌永帶隊 上音交響樂團的馬勒之旅
http://www.CRNTT.com   2021-11-24 10:50:00


  中評社北京11月24日電/據澎湃新聞報道,沈子鈺是上海音樂學院的一顆亮眼新星。9月,從德國留學六年回母校讀博不久,她就被邀請加入上海音樂學院學生交響樂團,排演馬勒巨作。

  “太宏大了!”24歲的沈子鈺坐在中提琴聲部首席的位置。這是她第一次演馬勒作品,和她一起并肩作戰的,是上音管弦系的師弟師妹、骨幹教師,以及院長廖昌永。

  11月22日晚,在指揮家張國勇幹淨利落的執棒下,上海音樂學院交響樂團以150人的龐大陣容登台上音歌劇院,獻演了馬勒《青年旅人之歌》《第一交響曲》。

  陽光、淳樸、青春、朝氣,這支學生樂團奉上了一版不一樣的馬勒,也為在場觀衆帶來了一個難忘之夜。“學生樂團超乎預料!全然不比職業樂團差。”有樂評人如此評價。

  有意思的是,前一晚,上海交響樂團剛剛演出馬勒《第十交響曲》,同樣好評如潮,而指揮張櫓正是張國勇之子。一街之隔,上陣父子兵,兩位指揮接力,兩個樂團遙望,為“馬勒紀念年”劃下了一個漂亮的句號。

  馬勒的自傳,纏繞的樂思

  “兩部作品之間有著相互纏繞的樂思和千絲萬縷的關系。”在《青年旅人之歌》擔綱獨唱的男中音歌唱家廖昌永說。

  《青年旅人之歌》是馬勒第一部藝術歌曲套曲,1883年開始構思,1896年由馬勒親自指揮在德國柏林首演。

  這部套曲包括四首歌曲:《當我的愛人婚嫁時》《清晨我走過田野》《我胸藏閃亮的匕首》《我愛人的藍色明眸》,描寫了一個被愛人拋棄的青年漫無目的地外出流浪,尋求安慰。<nextpage>

  事實上,這是一部自傳性的作品,反映了1883-1884年青年馬勒在卡塞爾劇院任職時與女歌手約翰娜·李希特的愛情糾葛。

  愛情通常帶給人幸福和快樂,馬勒收獲的卻是痛苦悲傷和失落絕望。這段不平常的經歷在他內心烙下深刻的印記,激發了他創作《第一交響曲》的熱情。

  1884年,馬勒開始創作《第一交響曲》。1888年,28歲的馬勒以近乎瘋狂的激情,集中精力完成了《第一交響曲》,“它像山洪一樣從我的心中奔瀉而出!整整六個星期,我一直沒有離開過書桌!"翌年,這部作品在匈牙利布達佩斯首演。

  你能在兩部作品中看見彼此的影子,《清晨我走過田野》《我胸藏閃亮的匕首》《我愛人的藍色明眸》的主題不時閃現在《第一交響曲》中,讓你有一種似曾相識的驚喜。

  廖昌永出場時,迎來山呼海嘯的掌聲。這是他第一次唱《青年旅人之歌》,一把醇厚、溫潤的男中音,讓人如痴如醉。

  廖昌永很喜歡馬勒的作品,但一直不太有勇氣唱,唱德文歌曲的次數也屈指可數,“我盡量去感受他的這種無奈。比如《當我的愛人婚嫁時》,那麼熱鬧的婚禮上,他很孤獨,一個人在旁邊默默看著,默默承受失去愛情的失落,獨自哭泣。”

  “馬勒不僅是交響大師,也寫了很多藝術歌曲,都在音樂史上占了重要地位。而且,他寫作有一個套路,會把藝術歌曲和交響曲結合起來寫。”張國勇笑說,馬勒的聲樂套曲《少年魔號》和《第二交響曲》也是綁在一起寫的,“所以選擇演出這兩部作品,不是巧合,是有意而為。”<nextpage>

  職業化訓練,擺脫半成品

  “馬勒的音樂特別美,特別煽情,不會很艱澀,極其充沛、極其飽滿。”擔任樂隊首席的小提琴家張潤崯說。張潤崯是典型的上音人,從上音附小一路讀到碩士,最後留校任教。

  當晚,像張潤崯這樣的骨幹教師還有十幾位,均擔任著聲部首席的要職,尤其是管樂聲部,坐進了很多國際引進的好手。學生們的發揮超乎預期,老師們的加持功不可沒。

  “以前不敢想象演馬勒,一來技巧層面不簡單,二來學生閱歷少,一直在象牙塔裡保護著,很難發出深刻的人生感悟。”張潤崯觀察,由老師們陪著一起排練,樂團的進步與日俱增,以前不敢輕易挑戰的作品,現在完全可以駕馭了。

  “指揮強調角色的代入性,強調故事性,要我們想象場景,大家的想象力有了很大擴充。”沈子鈺坐在中提琴聲部首席的位置。在德國克倫貝格學院留學六年,剛回國讀博就碰上馬勒巨作,她很興奮。

  因為篇幅長、編制大、難度高,演馬勒,需要耐心,也需要耐力。這不是上海音樂學院交響樂團第一次排馬勒,但在張國勇看來,卻是水平最高的一次。

  “馬勒的作品悲劇因素濃烈。《第十交響曲》是生命的絕唱,悲得不行,《第一交響曲》還比較單純,生機勃勃,很適合年輕人。”和學生樂團同台,他聽到了職業樂團裡聽不到的淳樸,“我就是抓住了這麼一點,盡可能給人更多的春風、更多的陽光。”

  這麼小就有機會接觸優秀作品、優秀指揮,和最優秀的歌唱家合作,在張國勇看來,也有助於學生的職業化,走出校門後不再是“半成品”。<nextpage>

  他還記得,三十年前自己剛留校任教時,上音管弦系的學生熱衷於比賽,老師也試圖通過學生獲獎來證明教學成就,一說到排樂隊,大家都躲避,沒人願意參加。隨著中國交響事業的蓬勃發展,大多數學生都意識到,自己未來很可能就是職業交響樂團的一個樂手。

  “過去人人都往後躲,現在大家搶著往上上,這是一個可喜的現象。”張國勇始終強調,一所音樂學院辦得好壞與否,獲獎只是一個側面,更重要的是,看學生畢業以後的就業率,在哪裡工作,有幾個能考上首席。

  這一回帶頭啃馬勒,張國勇發現,學生們都非常投入,是真心喜歡,同時也希望盡早找到職業樂手的感覺,“所以我不光是傳授作品,也在教他們作為職業樂手應該懂得什麼,將來出去之後,他們就能很快融入職業交響樂團,很快進入角色。”

  身為院長,廖昌永的想法和張國勇不謀而合。

  “排練時,上海交響樂團的很多大哥哥大姐姐還在講,現在學校真是好,學生階段就有這麼好的條件,演馬勒這樣的大作品。”

  廖昌永說,上音辦學的宗旨是重視基礎、精於實踐,“我們希望給學生提供更多藝術實踐,在舞台上轉化,檢驗課堂上的知識。我們希望學生畢業後,手上已經積累了一定劇目或曲目,到了用人單位之後,好用!不用再花很多時間去培養他們的職業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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