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能發電會受天氣的影響,如果太陽能沒電了,只能靠發電機供電。但發電機主要保障做飯和給鍋爐抽水,而不是照明,這時他們會用上手電筒。冬天最怕鍋爐出問題,鍋爐壞了,或者鍋爐沒水了,都有可能導致水管被凍住。於是推煤成為他們的一項重要工作。有時一推就是一下午。如果小推車壞了,他們就用簡易工具提煤。
好在冬天的雪能給陳振林帶來快樂和希望,化解孤獨與寂寞。小時候是多麼渴望下雪啊,在雪地裡打雪仗、堆雪人。可是他的老家屬典型的亞熱帶季風氣候,很少下雪。來到奇乾,他感到最欣慰的,是可以長時間與雪為伍。在雪地裡跑步、打雪仗、堆雪人。無論走到哪裡,都是林海蒼茫、雪嶺冰峰、嚴寒霧凇,茫茫雪景讓人目不暇接。
他覺得最奇妙的還是霧凇。在林子裡行走,就像走進了一個奇幻世界,周圍的一切都似乎不真實了。樹木幾乎全都看不出原先的面貌、品種,盡是一片雪白。凑到近處仔細看,樹枝上掛著的白色是一片片雪花聚集在一起,厚厚的白雪壓著整棵大樹。
大興安嶺的雪格外厚實。積雪牢牢地扎根在這裡,整個林子被重新雕刻成另一番模樣。無論夏天這裡有多少種色彩,只要到了冬天,就變成了清一色的白色,遠遠看過去,晶亮一片。直到第二年3月底,林子裡的冰雪才開始融化。到了6月,林子又被染綠了。8月底,重新開始變得金黃。
從冬天到夏天,再從夏天到冬天,陳振林感受了大興安嶺的美麗,也被夏天的太陽曬得黝黑。如此循環往複,他慢慢適應了大興安嶺的氣候,也適應了這裡的寧靜。
他們經常爬阿巴河對岸的那座山,一直跑到“忠誠”碑石邊上。那座山是中隊訓練的模擬火場。跑步回來的路上,他們會在阿巴河大橋上放聲大喊,這時候山谷會回蕩他們青春的聲音。慢慢的,陳振林發現,雖然自己的皮膚曬黑了,但他不再怕冷了,也不再流鼻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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