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國際社會對烏克蘭戰爭的反應看,除一些持中間立場的國家外,大多數國家屬於分別支持俄烏的“兩大陣營”。雖然明確支持俄羅斯的國家僅4個且都是小國,但中、印、巴、兩伊和南非等35個投棄權票的國家實際上站在俄羅斯一邊,土耳其、沙特、阿聯酋、以色列等美國盟國雖投贊成票但不願譴責俄羅斯,更別說制裁它。這表明俄烏戰爭很可能正在促成全球性“新冷戰”。
俄烏戰爭的國際政治影響還表現在它標誌著美國單極霸權的終結,因為它是二戰結束以來美國唯一沒有親自發動、直接參與且無力制止的大規模戰爭。其他大規模戰爭,美國不是策劃、發動,就是參加、主導。它們要麼是兩極“冷戰”的產物和反映(如朝鮮戰爭和越南戰爭),要麼是美國單極霸權的產物和反映(如波黑戰爭、科索沃戰爭、伊拉克戰爭、阿富汗戰爭)。如果說海灣戰爭標誌著美蘇兩極“冷戰”格局的終結並開啟了“後冷戰”時代,俄烏戰爭則宣告“後冷戰”時代美國單極霸權的終結且開啟了“新冷戰”時代。
(三)對國際安全的影響
世界經濟、國際政治與國際安全密不可分,兩者的嚴峻形勢必然給國際安全造成消極影響。這裡強調的是俄烏戰爭對狹義國際安全的影響。
第一,俄烏戰爭改變了二戰後歐洲安全觀和安全格局。
二戰後,經過長期的安全維護與和平建設,曾幾乎被炸成廢墟的歐洲總體上呈現和平穩定與發展繁榮的局面,儘管受到美蘇冷戰影響。尤其是,冷戰後以歐盟為形式結為大家庭的歐洲人已習慣了在“歲月靜好”的“後現代社會”享受生活、憧憬美好未來。然而,俄烏戰爭徹底擊碎了二戰後歐洲的和平主義理想,令其從二戰後世界最穩定的地區突變為當今世界最危險的地區。歐洲幾乎一夜間從它引以為傲的和諧共處、合作共贏的“後現代社會”被拉回到競爭激烈、衝突不斷的現代現實中。長期處於和平環境中的歐洲曾以為戰爭早已遠去,因而最關注的是氣候變化、恐怖主義、瘟疫流行等非傳統安全威脅,沒想到傳統戰爭並沒有離開,嚴重的傳統安全威脅就在眼前。歐洲人突然從永久和平的幻象中醒來,發現世界並沒擺脫叢林法則,必須艱難應對這場戰爭。
從烏克蘭的安全角色劇變可知,這場戰爭改變了歐洲安全形勢和安全格局。戰前,經過冷戰後五輪東擴的北約已到達俄羅斯家門口,並與烏克蘭進行實質性軍事合作,以致烏克蘭成為北約威脅俄羅斯的前哨。戰爭爆發後,北約國家雖持續給烏克蘭提供軍事援助,但多次拒絕其立即入盟或在烏克蘭設禁飛區的請求。烏克蘭因此被迫放棄加入北約,從而形式上暫時保留了北約與俄羅斯的緩衝帶。戰後烏克蘭即使還殘存,也衹能“中立”。因此,在與北約的這場較量中,俄羅斯暫時先勝一局。但是,當波羅的海三國更緊抱美國大腿且瑞典和芬蘭也要加入北約時,俄羅斯在波羅的海地區面臨更大安全壓力。總之,戰火已點燃的歐洲已坐在可能大規模噴發的“火山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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