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蘭在工資發不出來的時候,選擇到省城打工,在一家食品企業做銷售。由於手腳勤快做人本分,很快得到老板的賞識,不到三個月,就被提拔為區域銷售主任。
“我原本是想著打點零工補貼家用,有配音的工作就回去。”汪蘭說。可幹到了主任,就不可能隨時回去配音了。當譯制中心的電話打來通知又有配音工作,汪蘭在只能二選一的情況下,還是踏上了回凱裡的班車。
“當時給我開的工資是三千多,回去補貼加上賣電影票祗有四百塊不到。老板打來電話罵我,說我是腦子進水了。”汪蘭說。十幾年後,那家小公司已經成為當地的大企業,身邊總有人開著玩笑說,要是當初不回來,現在肯定發財了。“可我覺得,這幾十年我配的幾百部電影,才是我最大的財富。”
最艱難的日子撐了7年。2009年,告別了膠片塗磁、模擬膠片時代,少數民族語電影譯制工作進入數字化,這一時期的補貼開始增多。黨的十八大以後,國家對於基層文化事業的投入也逐漸加大,各級政府的補貼也開始恢復。2018年,譯制工作被納入國家級項目財政資助,譯制一部電影能獲得7萬元經費,徹底解決了譯制中心的生存困難。
“我們如今有設備,有經費,有人才,一年能完成48部電影的譯制。”宋其生說。除此之外,譯制中心也承擔著各類基層宣講的譯制任務:中央精神苗侗語宣講提綱、就業技能培訓課件、森林防火和疫情防控宣傳視頻等等。“群眾需要什麼,我們就翻譯什麼,不能浪費現在這麼好的條件。”宋其生說。
“我們譯制的電影,會通過更多的屏幕走進苗侗山鄉”
隨著民族地區經濟發展和義務教育普及,不懂普通話的人越來越少,譯制電影最初的受眾也在收縮。但在李文坤看來,今天少數民族語電影譯制工作“兵強馬壯”,所承載的功能和價值也在不斷增加。
“以前是聽不懂普通話的群眾太多,現在是聽得懂苗語侗語的群眾太少。很多年輕人,都不會說民族語了。”李文坤說,由於苗語侗語沒有相應文字記錄保存,作為少數民族文化最重要的載體,離年輕人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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