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民進黨中央黨部。(中評社 資料照) |
直到上捷運回家的路上,所有緊繃神經慢慢鬆懈,我才顫抖的打給同事求救,
我慌張到語無倫次,她好好安撫下我才能拼湊起來,現在在回憶這些,對我而言也是難受的。而之後在我們決定上報主管,當時的婦女部主任許嘉恬時,我的主任不僅第一時間總在不是重點的地方,放大我被性騷擾的細節要我做回憶陳述,也在聽完後,冷冷的反問我,所以呢?妳希望我做什麼?
我以為我抓到了浮木,卻又是更高的駭浪。我羞愧我內疚,我為何一個專案負責不了的情緒四溢,這是在她第一時間該同理我、給我專業意見之時,給我罩下的的遮羞布。我好像不該感受難過、不該生氣、不該大驚小怪,因為它就是工作,所有被否定的情緒嘎然而止。儘管最後她補上說黨內也能走程序,但也就草草收尾,也未立即讓我停止負責此專案,只重復著強迫我要做什麼決定(儘管此時仍未跟我清楚解釋完程序),她說瞭解後再找我談,但我當下已失去了信任感,失望的離開了會議室。
第二次再與主管面談,由於我情緒還在高度恐慌,同事陪我前往她所在的咖啡廳,我不知道我還會面臨什麼。她試圖營造輕鬆的氛圍,對我說,有時候我忘了妳還太年輕,看到妳的工作幹勁總會想到我年輕的時候,然後也提到她過往選舉時被性騷擾的經驗,再接著問及我的這次經驗,說了對我最為錯愕的:那你當下為什麼……不跳車?我不懂,你怎麼沒有叫出來?
我好想離開。同事立即委婉地告訴主任,並非所有人都能在那種情況下,有意識或者有能力去做自我保護的(在這之前跟主管說明的過程裡,我也都明確說過我位於座位中間,根本無法跳車,就上高速是能跳去哪裡)。而我們主任給我們的回饋卻是,那妳們可以利用午休時間一個小時啊,去對面華山大草坪也好,手牽手一起練習大叫,甚至練習從我們部門大叫喊到前面民主學院。之後的閒話家常我已經超載了,任何事情好像都可以很輕鬆的四兩撥千斤來定論,飄飄然的肉身,支離破碎的靈魂。
她又陸續找我與談幾次,她要我儘快做決定,她才能幫我。那時還在混沌與迷茫間掙扎,且聽她說道,當然黨內有程序,我們也可以走程序,但我相對就無法幫妳,妳也要理解我態度可能比現在在更冷漠,因為我要公正客觀。
我在這態度前躊躇,但我真心不希望再出現和我一樣的受害者,所以想著至少要告知媒創主任。而她後來幽幽告訴我,只是無論程序一啟動,或是告知媒創主任一人也好,大家也會知道我被性騷擾,你也知道黨部就這麼小,你的名譽可能會造成受損,你要考量到這些後果,以及你有沒有辦法承受。
你確定要我去跟媒創中心講這件事情嗎?婦女部算來算去也就那幾個同仁,大家想一想算一算也知道是誰。
那我知道意思了。話講到這份上,我輕聲闔上辦公室的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