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記者:從特朗普回到中美關係,中方提出建設中美新型大國關係的構想,您認為這在特朗普時代,美方接受這一倡議的可能性還大嗎?
修昔底德陷阱是中美結構性矛盾 特朗普未必接受新型大國關係
李義虎:我覺得從這些言論來看,特朗普接受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其實奧巴馬原來接受也很勉強,最開始奧巴馬也不接受,後來比較勉強地、跟進式地提到了這個概念。特朗普的個人風格和對外戰略,特點是在經濟上反全球化,另外新孤立主義對他在對外政策、國際政治和安全問題上都會產生影響。中國提出中美新型大國關係是一個新的理念,旨在超越和擺脫修昔底德陷阱,特朗普從國際政治流派上來看更可能是現實主義傾向,這就使其對華在經濟和安全方面採取比較強硬的政策,從已有的言論中,我們可以看出來也可以做出這些判斷。
中評社記者:那您認為特朗普上台後,和貿易問題、朝核問題、南海問題、涉藏問題、人權與意識形態問題相比,台灣問題在中美結構性矛盾中的地位是否會上升?
李義虎:朝核問題不能說是中美結構性的矛盾,因為中美在這塊也有合作,台海問題上中美也有合作,比如中美有著聯手管控“台獨”的歷史經驗。中美關係中的結構性矛盾,其最基本層面是美國是世界老大、是霸權國,而中國是正在強勢崛起的老二,其綜合國力與美國的差距越來越小,這之間的關係才是結構性矛盾。守成大國和新興大國、霸權國和趕超國之間的矛盾,這是一組結構性的矛盾。美國如果不能容忍中國的崛起,或者中國一定要超過、取代並且排擠美國的地位,這就陷入了修昔底德陷阱。相反,如果中國走和平發展的道路,並且和美國建立新型大國關係,我們就擺脫了修昔底德陷阱,我們就走出了另外一條路,化解了結構性矛盾。如果美國也用這種很安然的心態接受國際關係的自然演變,也不會發生這些事,但就怕老大和老二較勁,美國處處要壓制和限制中國的崛起,打壓和防堵中國,這樣就會激化結構性矛盾。中美結構性矛盾在一些領域會有體現,比如體現在貿易問題、台灣問題上,但最根本的還是那一組矛盾。
中評社記者:去年,您的涉台觀點曾兩度引發兩岸輿論熱議,第一是您曾在報道中提及制定《反分裂國家法》細則,第二是您表示要懲罰支持“台獨”的台商。您今天可以談談您為什麼在那兩個場合有這樣的發言呢?
法律手段塑造反對“台獨”有形之手 可能性正在上升
李義虎:關於第一個問題,當時我是這樣說的:蔡英文上台在島內推動“文化台獨”、“教育台獨”,好像覺得大陸的手夠不著、管不著島內事務。我認為,大陸也要正面形塑有形之手,對各種各樣的“台獨”都能夠應對和反制,而不是任其隨意的發展,而形塑有形之手有很多方面,比如政治、軍事、外交、民意,另外一個就是法律的有形之手,拿起法律武器。所以在2005年3月,全國人大高票通過了《反分裂國家法》。那時通過的《反分裂國家法》有當時的時代背景,在當時也起到了遏制“台獨”的作用,對穩定台海局勢也有正面的意義,但《反分裂國家法》規定的都是原則性的事項,比較抽象,字數也不多,只有一千字,被稱為“千字文”。更何況2005年至今也有11年時間,兩岸形勢有了很大的變化,台灣發生了第三次政黨輪替,民進黨也再次執政,蔡英文不接受“九二共識”,島內也有一些“台獨”的鼓噪,所以有必要對如何運用《反分裂國家法》,如何讓其在穩定台海局勢、反對和遏制“台獨”上發揮實際作用,進行更深的思考,提出新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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